了厨师被饿到变异的这个选项,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不少厨师确实选择将自己的指甲留长。而如果要保养到这种长度,显然需要很久的时间。
我其实不太关注别人的长相,平时也不会多关注指甲这种小细节,现在偶然发现了这种情况,便开始思索成因——
难道现在高级的厨师觉得人刀不能彻底合一,为了提高精度,直接放弃使用菜刀,而选择用指甲切菜?我仔细一琢磨,感觉还真的还有这样的可能。
虽然不太理解,我还是试图揣摩他们的想法,试图打开我固化的思维:处理肉的时候似乎会稍微容易一点,但是问题是——这样真的卫生吗?不过原料在清洗几次后,或许使用指甲处理肉质来提高速率更好,而我也不需要保养刀具,这样我就能空下更多时间研究新料理……
注意到自己在思考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后,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真的好可怕。”
没想到指甲派的思想竟然直接动摇了传统菜刀派的我,这就是可以席卷并吞噬一切的时尚吗?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潮流的神秘强大力量,并开始感到敬畏。
“果然如此。真正到了危难的时刻,”他收回了手,红眸里闪过几分嘲讽,“你也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也会感到害怕。”
咦?难道平时我和其他人有很大区别吗?我思考了几秒,还是没找到不同。但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问,于是我决定跟着本能走,没有在这些上言语。
不过说到害怕——
“确实,”我点点头,非常赞同他的后半截话语。
这是我第一次受到如此强大的冲击,这一次的时尚潮流已经快把我的脑子冲刷到新大门的沙滩上去了。我赶紧闭合我的脑洞,企图锁上新世界的大门——当厨师两世,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此时内心的十多级地震,他露出了满意的高傲神色,显得非常高兴。接着他来到尸体旁,用手轻拍那些尸体,接着他们仿佛被吸收了一般,渐渐干瘪下去,融化变成一片血水,只留下了最后一具身体。在看似温暖的烛光下,地上的血水缓缓向外流动,一直扩散到我的鞋底附近。
随后少爷伸出了食指,非常随意地往那具被单独留下的尸体上一划。随着他指尖的滑动,血痕在那具尸体的手臂上出现。
看起来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大动静,但下一秒手臂却再也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在直接脱落后,被他轻易地拎起。
缓慢但是没有停止的嘀嗒声在空旷的室内极其明显,不知从哪里来的气流将烛光吹得微微偏移,在几秒的昏暗之后,整个房间又重新恢复成半明亮的状态。血液从手臂的切口处不断下落在地上,融入原本就不断扩散的血水中。
我没有在下滴的血液上多停留,而是着眼于手臂断裂处的切面——里面没有多余的折痕,真的非常平整,在处于一定角度时甚至还能反光。光从这个切面就能看出整个切割过程一气呵成,没有累赘的动作。虽然我用菜刀快速切割时也能办到这种效果,但是他并没有用菜刀,而只是用自己的尖锐指甲轻松切割。
指甲切东西的能力原来这么强大的吗?
拥有传统菜刀派思想的我,此时再次感受到新事物所带来的冲击,不禁震惊到又后退了一步。
明明我的步伐很小,移动的声音也不大,但是体质理应不佳的少爷却在瞬间便察觉。接着他瞥了我一眼,随后摇摇头,并露出了极其嘲讽的笑容,最后他的手直接穿过尸体的胸膛,血液迸射,发出了肉与肉之间噗嗤的磨擦声。
此时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关注他在干什么,满脑子都是纷飞的文字:“指甲有望超越菜刀,成为厨师的首选厨具”。“真正的人刀合一,指甲——厨师们忠实的好伙伴”……
不过说起来,除了菜刀外,能进行切割和处理原料的工具也不少,有时候我会用到丝线。而在现代能使用的更多,就算有些不常用,但是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手撕鸡还需要用手撕,既然这里用手很常见,作为手的一部分的指甲显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刚刚对指甲的态度有些大惊小怪——没想到我之前竟然落入了形式主义之中,简单地根据日常的生活便认为指甲作为厨具不合理,没有考虑到只要能对料理做出贡献的工具都能称为厨具。
我开始谴责我之前的傲慢。
现在我已经彻底想通,把原本堵上的新世界大门重新打开,并且探出头快乐地呼吸着从那里飘来的全新空气。
“除了手臂,还有这个,”正当我处于世界观的重新加载阶段时,旁边有声音响起,正是少爷。我看向他——他的另一只手上此时正拿着一颗鲜血淋漓的新鲜心脏。
我仔细观察他手中的心脏,发现整一颗心脏真的非常完整,除了必要的断口处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破损。
事实上如果让我来用菜刀挖人类的心脏,肯定不可能像他用手挖那样方便快捷。菜刀毕竟不是身体的一部分,想要顺利操作也还是存在一定难度,但是手上的指甲又是另一回事。
——这也是尖锐指甲作为厨具的优越性。
我此时有点心动,不过我也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