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阮萱的香粉品类研究得差不多了。
从陆锦行、康叔和思木几人处得到的反馈,都是东西不错。
但是阮萱心理还是没底,一是陆锦行本就不爱施粉黛,二是这其余两人对香膏脂粉类的东西用得也不多。
他们的意见很难具有参考性。
阮萱觉着,还是得让更懂行的人试试,但是哪儿有这样的人呢?
忽地,一直坐在书桌前垂眸思索的阮萱一拍桌,面上浮出兴奋的喜色,可让陆锦行的琴声登时就错了音。
阮萱摸摸鼻子,都怪自己太激动了。
“抱歉,锦行,吓到你了吧。”
陆锦行一双玉手虚虚落在琴上:“没有的。”
“那你继续,我有点事,晚饭……就不回来吃了,你不必等我。”阮萱说着就将数盒香膏香粉装进布带里,如风一样着急忙慌地出了屋。
陆锦行则是微微侧耳去听阮萱离开的动静,倒也没有太在意。
这边,阮萱出了陆府,略作打听,便去了上京城夜晚最是热闹的街。
花街巷陌,最是声色撩情。
秦楼楚馆所在的长柳街,亦被上京城的百姓称为红街,只因街道两侧总是高挂红红的灯笼,彻夜不灭。
一盏盏泛着红晕的灯笼倒影在河岸边,随风随波飘荡,荡在人的心尖尖上,环境亦能左右人心,人们到了这儿哪能多少不受些影响。
更不消说,那些本就是来寻欢找乐的人了,一入红街,便晕沉沉扎进了温柔乡。
冷月与红灯相映,阮萱在灯笼下吹了会儿幽凉的夜风,做了一番思想准备后,方才踏入上京城最大的青楼,倚春阁。
未见其春,先闻其香,阮萱一入阁中,先闻到的便是纷繁杂乱的脂粉香气。
闻得出都是上好的香料所制,就是再好的香气混在一起,都能呛得人头晕。
尤其经过这些日子制香,泡在各种香料里的缘故,阮萱的鼻子可是灵敏得很,这也让她比一般人更为遭罪。
未免喷嚏打个不停,阮萱躲着一众莺莺燕燕,跑到角落里喘着气。
然则,这时又有一个娇软软的男子向她走了来,还企图往她身上靠,见状她果断且迅速地侧
开了身。
那男子身子一歪,也不恼,反而娇嗔道:“小姐,你好坏。”
阮萱:“……”
是阮萱从前见识太少,还是女尊世界的男子就该如此,娇滴滴的吗?
可是她家锦行不就很正常,清爽俊逸。说实话她对眼前这种过于柔弱的男子,委实欣赏不来。
那男子却还是执意往阮萱身上贴,对此阮萱不得已只好用胳膊阻挡,沉下脸咳了声:“公子,还请自重。”
“噗。”男子闻言愕然一瞬,随之呵呵笑起来,“小姐,你可真有趣。”
反应过来的阮萱也是脸上微红,她可正是犯了傻。叫青楼男子自重,就跟叫推销的商贩闭嘴差不多,还做哪门子的生意。
“抱歉,我并没有讽刺你的意思。”阮萱赶紧解释道。
男子也不在意,脸上的笑意仍是不减:“小姐可真是个妙人,如悠今夜想服侍您,可以吗?”
随口报花名是青楼里约定俗成的习惯,为了就是让客人记住自己,混个名熟脸熟,便能多些生意。
青楼男子奔放些倒也正常,然而阮萱还是没想到奔放到了如此程度,她脸上也有些发热,然后果断拒绝了。
“我不是来……留宿的,我想见见你们当家的,公子你可以带路吗?”
“来找辰哥哥的?”
男子见阮萱态度坚决,只得露出遗憾的神色,思忖片刻,为难道:“可是,辰哥哥可不随便接客呢。”
“这,我不是来……”
男子随即打断道:“知道了知道了,不是来睡觉的,跟我来罢,我这就替你通报。”
见男子捂着嘴笑得甚是愉悦,阮萱明白她这是被耍了,不过还是跟着男子上了楼。
两人穿过一众打量探究的目光,又没忍住打了一路的喷嚏,上了三楼人少了许多,憋红的脸才放松下来。
然而又走了几步,她却猛然停住,站在一间雅阁边上以为听错了。
她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成嫣,你为何要娶那陆家的二少爷?听说性格娇纵得很,当正君怕是不太合适。”
“呵,你以为我是为了他,要不是因为陆锦绣的这层关系,我根本不会让他入我赵家的门!”
“这倒也是。”女人顿了顿,“所以……陆锦绣当真投
靠襄王了?”
“闭嘴,这儿人多嘴杂,可不能乱说。”赵成嫣立即制止,瞟了眼门外。
女人被吼了声,有点悻悻的,随即一笑:“成嫣,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听说你和那陆家三少爷也有点什么,可是……得手过的?”
听到这儿,倚靠在门侧的阮萱不由得双唇紧抿,手紧了紧。
“哼……我倒是想,可是那日他又哭又闹的,说是不可未婚失洁,我一时心烦失了兴致便没碰他。”
说到这儿,赵成嫣又嗤笑一声:“那陆三少爷也是个蠢人,我不过意外救过他一次,后来又说了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