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待在了楼唳住过一晚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但确实比杂物间大得多,留给了他们可活动的空间。
不过林随意虽然到了楼唳房间,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睡人家的床,他是把杂物房里的被褥抱了过来在地上铺平。
林随意就和方虔两个人坐在被褥上,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很安静,可越是安静就越是不安,而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是让他们两个人都备受煎熬。
方虔腿伤了,他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他小声说:“林随意,我躺一会儿。”
林随意:“你躺吧。”
方虔刚躺下去就‘啊’得叫了一声,吓得林随意立马蹦了起来,口齿都不灵活了:“来……来了?”
真的来了?
是凶煞还是应朝霞?
方虔指着窗户,舌头同样打结:“林随意,我……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黑影。”
林随意脸色晦暗且一脸沉重地往窗户外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吹得小院里那棵树的树枝乱颤。
“是树影。”林随意松了一口气。
“抱歉啊。”方虔神经也崩得紧紧的,恐惧之下草木皆兵。
“没——”
砰——
林随意话没说完,窗户突然被推开,冷风嗖嗖地往房间里刮。
他和方虔面面相觑,方虔说:“是……是风吹开的吧?”
林随意拿不准:“应该是。”
方虔撑着想要站起来:“我去把窗户关上。”
窗户肯定是要关上的,不然真有东西来,洞开的窗户就是为那些东西打开的通道。这个时候其实方虔去关窗户更合适,但林随意看他连站起来都费劲,何谈走到窗户边去关窗户。
方虔只能爬着去,爬着去也没办法关上窗户,他站不起来。
林随意压了压心惊:“还是我去吧。”
方虔不同意:“我——”
林随意:“你在我身后帮我看着,有动静你就喊我。我反应很快的。”
方虔回忆起林随意的逃窜反应:“行。”
林随意紧张地吞咽一下,他蹑手蹑脚往着窗边走,身体像是被冻过,僵硬地迈开步子都有些困难。
他刚走两步。
“林随意!”方虔突然一声。
林随意站在原地,他目光一直是死盯着窗户的,他并没有看见什么。
于是回头看方虔。
方虔脸色都白了:“你没看见吗?有个黑影闪过去了。”
林随意沉默:“我没有。”
方虔满脸不可置信:“真的,一个黑影‘唰’得就过去了。”
“要不你回来吧。”方虔牙齿打颤:“我真看见了。”
方虔越是肯定,林随意就更是要关上被风推开的窗户,真有所谓的黑影的话,肯定是不能让它进来的。
他没再看方虔,而是定定地看着窗户。
他现在离窗户很近了,只要再往前两步伸手就可以关上窗户了,他人高手臂也长,关窗户的时候也不会距离窗户太近。
“有情况叫我。”林随意还是这么说。
他不敢再耽搁,也因为确确实实被方虔的一惊一乍吓唬到,林随意屏着气,一鼓作气走到能碰到窗扇的安全位置,他飞快地把朝向屋内的窗户推回去。
林随意以为能推回去的。
按道理是可以推回去关好的,他的用劲不小。
但没有。
两扇窗到了闭合的位置却又被弹了回来,这回林随意看得很清楚,不是什么风吹开的窗户,而是有一双手搭在了窗台上。
林随意现在站的位置,只需要把视线微微下移,恰好就能看见窗户外边下面的一团黑影。方虔没有看错,他确实看见了黑影,这个黑影不是什么树影,而是蹲在窗台下面的应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