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手机,还差五分钟十二点,好歹是赶上了。
“来了来了。”杨梅在门内喊道。
她小跑出来,着急的打开门后先打招呼:“你们先坐,小维你去给老板泡杯茶,你爸放在电视柜底下的!”
说完又跑去厨房。
许维招呼傅庭洲过去坐下。
傅庭洲看着客厅的两把藤椅:“……”
许维小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买房了吧?”
许庆夫妻两常年住这样的房子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可他们看来,这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房子是真的好,许庆夫妻两没住过更好的,无从对比。
傅庭洲:“我没想到会这么……”
作为一个家,这个家着实有点过于简陋了。
两人说这话,门口传来了开门声,许庆回来了。
许庆提着一大瓶饮料,心情很不错地哼着小曲开门。
许维站起身,走过去把饮料从许庆手里接过来,拿到饭桌旁去。
许庆看了眼许维,又看了眼也站起来的傅庭洲。
“许叔。”傅庭洲走过去,他朝许庆伸出手,“我姓傅,傅庭洲,您叫我小傅就行。”
许庆还不知道傅庭洲就是许维老板,他愣了愣,很热情的伸手和傅庭洲交握,高兴道:“他还很少带朋友回来呢!”
许庆从不叫许维的小名,要么连名带姓,要么就用他来代指。
“你们坐你们坐,我去厨房。”许庆也看到了放在一旁的礼物,有些不好意思道,“过来就过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昨天的草莓还在冰箱里,我给你们端出来。”
许庆连忙去厨房把草莓端出来,虽然是保鲜层,但冰箱已经很老了,年龄都快跟许维一样大,算是许维的“弟弟”,因此保鲜层的温度也有问题,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像冻了一个多小时。
送完草莓,许庆就去厨房忙了。
“你父母的关系很好。”傅庭洲拿起一个草莓看着,忽然说。
许维:“是挺好的。”
这不是许维的臆想,周子豪就是这么说的。
许庆和杨梅是自由恋爱,虽然在他们那个年代自由恋爱是主流,但是在这里的乡下,还是媒婆做媒比较多,附近的适婚男女很有限,都是到了年龄,男方父母去找媒人。
婚前两人见一面,合适就定下来,如果不合眼缘就算了。
虽然算不上完全的盲婚哑嫁,但婚前确实没什么交流,婚后也更像搭伙过日子,甚至夫妻两个外出打工,去的地方不同还能弄出两个“家庭”,过年的时候回来,又成了一家人。
许庆和杨梅则不同,他们是自己看对了眼,谈了两年恋爱才结婚。
平峻县虽然穷,但风气却还不错,起码没有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像是做饭,在许家也并不是夫妻某一方的事,谁有空谁就做。
许庆也有好几道拿手菜。
周子豪跟许维说的时候,就认为如果他的父母不是媒人的一头片骗,那他妈就不会和他爸结婚,就不会有这一出婚姻悲剧。
许维和傅庭洲没聊多久,杨梅就端菜出来了。
她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菜多得饭桌上基本没有放碗的空间。
许维打眼一看,竟然还有一跳糖醋鲤鱼。
有荤有素,有热有凉。
许庆从柜子里拿出玻璃杯,洗干净后摆上桌,乐呵呵地招呼许维和傅庭洲过去吃饭。
一张方桌,正好坐四个人。
许庆看所有人入座后,他清了清嗓子,举起酒杯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迟疑了几秒后才张嘴:“我不太会说话,反正就……吃好喝好,电饭煲里还有饭,锅里有骨头汤,你们不够就自己添。”
“来,走一个。”许庆把酒杯举高。
许维他们也举杯互相碰了碰。
酒喝得是傅庭洲带来的,高度白酒,许维很少喝白酒,才喝了两杯就脸颊泛红。
许庆喝了三四杯,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杨梅笑呵呵地看着父子俩的大红脸,伸手给傅庭洲夹菜:“小傅,你别客气。”
虽然傅庭洲是许维老板,但杨梅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竟然傅庭洲自己让他们叫他小傅,那就这么叫吧。
许庆喝得晕晕乎乎,话也多了起来,他对傅庭洲说:“你别看他现在笑呵呵的,倔呢,跟倔驴一样,你说他一句,他还给你尥蹶子!”
杨梅脸色一边,伸手去戳许庆的腰。
许庆浑然不觉,继续说:“从小就这样,硬骨头,也不知道像谁!”
许维没有阻拦,傅庭洲安静地听着。
“不过硬骨头也好啊……”许庆忽然垂下头去,“总比软骨头好,他啊,跟我们不一样!”
杨梅的脸色好了一点。
许庆:“从小就不听话,叫他忍,他也不忍。”
“读幼儿园的时候就跟人打架。”许庆滔滔不绝,“把人打得鼻青脸肿,自己受了伤也不哭,还要打。”
傅庭洲忽然问:“打赢了吗?”
许维:“……”
这是重点吗?!
许庆:“那是——那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