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Alpha的心思早已无法被掩盖,她察觉到什么,补偿做一半就决定放弃,想像往常一样退到舒适的圈子内,回避着他。
甚至连克服Alpha的这种请求都要去寻找外人。
那时,艾尔心中就升起再也无法掩藏的,强烈的掠夺欲以及怒火。
……之后,他毫不遮掩地暴露自己的心意,一点点将姐姐推到悬崖边处,又在庆功宴那天差点伤害到她,令她陷入无望的境地——
“我该怎么做,姐姐?”
青年痛苦地皱紧眉,手上用得力气仿佛要将那具柔软的身躯揉碎,融进骨血。
他可以为姐姐隐忍,可没有比即使戴上项圈,被人约束,也求不到所求之物更令人绝望的事了。
梦境中,他甚至想和姐姐就这样死去,如此他才能拥有她,不必清醒过来面对灰败的现实。
梦中梦。
从第二层梦中清醒过来时,艾尔眉目平静,神情倦怠地望着洁净的穹顶,周围浮动着北地特有的寒意,是自己在瓦莱里奥的居所。
他从没有回到家,也没有见到姐姐,对她做出那种低劣的行径。
身体疲惫不堪。
“你不回家了吗?”
第二日,同意瓦列里的邀请时,对方一怔,随即笑嘻嘻地问他,得到艾尔肯定的回复。
“不回去了,没什么事。”
不能回去。
他不能以这幅情绪不稳定的样子见到姐姐,不想对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哦?我还以为你会想去见那位养姐呢。”瓦列里大大咧咧地扶着门框,蓝眸除笑意外是好整以暇的审视,“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闻鹊小姐姐了,你要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哦?”
“……”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许久之后,在阿尔看来,艾尔的人生彻底步上正轨,便委婉地提议应该去找寻自己人生的伴侣时,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位名义上的生父看了一段时间,语气嘲讽。
“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有必要说些废话么?”
“是啊,可我们下一任的家主大人。”阿尔语气缓和,笑纹显现地逗弄他般道,“为什么不敢履行自己的意志?要不然去攻陷阵地,要不然就彻底放弃,你一个都做不到,不是么?”
“我们瓦莱里奥家的血脉没有这样与他人空耗的道理。”
“所以你选择了第一种,到现在也不后悔?”艾尔将手里的文件撂在他桌上,抬起眼皮,冷淡轻笑一声,“这辈子你还能再坦然自若地见她一面么?”
阿尔并不作声,以微笑回应了他,目光温和,像是看着一位言语叛逆的孩子。
“这笔账保留,不代表我会不跟你清算,”艾尔蓝眸低垂,看着他,“你自己走过的路别想让我再走一遍,我不会放手,只要她没死,我也没死,无论下场怎么样,也一定比你现在好得多。
他与生父的一切都十足相似,可在某些分叉点上,却被蝴蝶的翅膀扇出了小小的不同。
譬如他因生母温柔的抉择,在普居区长大,拥有一对可敬的养父母和一位可爱的长姐,更例如他同阿尔一样心怀低劣的念头,可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艾尔想道,可只要能随时见到姐姐的笑容,他觉得今后的几十年也不算难捱。
他怀抱着这份永不破灭的幻想,直至土与尘埃将他掩埋,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