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年纪约有六十上下,龙骧虎步,前行之间步步生风,颇有威势。
“拜见秋官大人。”白奉甲站起身来,恭敬的朝眼前的老人行了一礼。
“秋官?”云牧等人心神一震,他们家族都曾经是白家的附庸家族,自然知道秋官意味着什么,那是白家军内权力地位仅次于军帅的人,甚至于他们的祖上也曾有人担任过此职。
虽然早已脱离了白家,但四人依然规规矩矩站起身来,朝着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唯一与白奉甲不一样的,是他们都没有称呼秋官。
能作为白家军的秋官,唯一的一个条件就是忠耿直介,能够始终做到不偏不倚。眼前的老者能够担任此届秋官,意味着此人言行品质无一不能服众,就此一条,便值得众人一礼。
“哼。”来人走进屋来,也不正眼看云牧等人,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们四族都已经忘了祖先的约定,忘了秋官的荣光了呢?”
“老先生,我等几人敬您,是敬您的品行,可并非敬您的职务。”文姓家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哼,你小子是姓文吧,文辛竺曾经也曾短暂的担任过秋官一职,你不敬秋官,可曾不敬祖宗?”秋官语带嘲讽。
“老先生,今天我们是来谈事的,可不是来呈口舌之利的。”文姓家主并不接茬。
“哦,小子叫什么名字?”秋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小子姓文名中堂。”文姓家主态度依然恭敬。
“果然有你先祖风范,文家人世代谋臣,不知道你现在身居何职?”秋官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没想到文中堂尚未回话,一旁的云牧先急了。
文中堂抬手阻止了云牧,凄然一笑,“中堂闲云野鹤一只,身上并无他职。”
“哈哈,不知道文辛竺知道子孙后代沦落到此地步,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所作的选择。”秋官嘲讽道。
提起先祖,文中堂面色一肃,“老先生,先祖至死亦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嗯?”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秋官和白奉甲的意料,甚至云牧等人也是第一次听文中堂提起这事。
文中堂洒然一笑,似乎先祖的往事非但没有让自己感到耻辱,而是异常的光荣,“当年先祖秉承祖先遗志,一心一意辅佐白家族长,却不想当时的族长昏聩无能,而且骄奢淫逸,更为可耻的是,他居然......”文中堂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居然趁先祖不在白城,凌辱了先祖之妹,当时已经许配给云家启山先祖,导致她不堪其辱,自尽身亡。当时白家族长因为怕先祖回城追究,逼着方家先祖杀死一干人等灭口。”说道这儿,文中堂深深的看了白奉甲一眼,“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初几位先祖要作出如此选择了吧。”
白奉甲已经被文中堂一席话震惊了,这些事情,在风雨间内显然是没有人会告诉他的。
“哼,即便如此,当初也不能违背祖宗誓言,造成那么多的无辜死伤。”秋官心中所想却是不一样。
文中堂摇摇头,“老先生,您觉得我是在为先祖开脱么?先祖从未后悔之事,我又有何开脱的必要呢?再说,你们真觉得,是因为我们几家的背叛造成了白家的覆灭么?”
“否则呢?”秋官声色俱厉,显然对于此事耿耿于怀。
文中堂大笑一声,“你们真是太看得起几家先祖了。”转而正色道,“白家族长骄奢淫逸,无心政事,白城虽然维系着表面的荣光,但其实质早已是腐朽不堪,各个家族奢靡攀比成风,白城老百姓苦不堪言,等到蒙古大军进程,一众百姓更是欢欣鼓舞,如果不是蒙古人统治残酷,想必这些老百姓早就已经将白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文中堂抬起手,强硬的阻止了秋官想要说话的意愿,“再说,白家人的败,是败在自家内部,又与我等几家有何干系,反而是受了你们内乱的牵连,让白下十六族纷纷损失惨重。”
“白家内部?此话从何说起。”白奉甲突然插嘴道。
“奉甲,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秋官赶紧阻止。
文中堂面上满是诧异,看向秋官问道,“难道白家就是如此教育后人的么?”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可笑啊可笑。”
秋官面色冷峻。
文中堂转向云牧等人,“白家居然派出一个无知小儿前来找我们翻老账,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吗?”
“够了!”秋官一声冷喝,阻止了文中堂。
“秋官大人,你们准备周全,看来是不准备让我等离开了,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说个痛快呢?再说,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么?”文中堂毫无惧色的看着秋官,白奉甲也始终盯着秋官,留意着他的每一点神色。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搬弄是非,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文中堂也不管秋官话中的威胁之意,朝着白奉甲问道,“你可知道,现在的县尹大人是谁?”
“不是吴法言吗?”白奉甲奇道。
“哈哈哈,吴法言,准确来说,应该叫白法言才对。”
白奉甲脑中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