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不是在医院陪您吗?” “是吗?我以为你早上来的。”奶奶略有些失望的语气,末了又补充,“呱呱啊,其实奶奶没什么事了,晚上你不用再来的。” 他微微笑了笑,没反驳奶奶,却也没打算按照奶奶说的做。至于昨晚?若非送涂恒沙回来后被妈妈一个电话叫回粟家折腾了半宿,他又何至于半夜奶奶睡着后才来医院。 想起昨晚的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只是瞬间而已,转眼便风轻云淡了。眼前是涂恒沙泛红的脸颊,像窗外天边的朝霞一样明丽。 她注意到他在看她,凑上去问,“是不是觉得我其实还是算得上貌美如花?”他不是总说她丑吗?丑还看什么看? 他笑了,“看你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涂恒沙:“……” 许奶奶:“……” 钱嫂和小郭:“……” 许奶**疼,总算知道自己孙子为什么一把年纪还找不到女朋友了,忙给孙子补救,“沙子,你别听他胡说!他啊,一向喜欢说反话!不好意思夸女孩子漂亮。” “是吗?”涂恒沙绝对将信将疑。 粟融归最近各种单手技能熟练度不断提升,说话间,已经剥了一颗水煮蛋,递到涂恒沙嘴边。 涂恒沙在金县住院的时候一直都是他这么喂,倒也颇为习惯,加上一晚上没睡,人有些昏昏沉沉的,所以虽然已经吃过早餐了,但喂到嘴边的食物,她下意识便张嘴咬了一口,可是没忘记很坚决地说,“不要蛋黄!” 粟融归没说啥,抖了抖,把整颗蛋黄给抖到了自己碗里,将剩下的蛋白塞进她嘴里去了。 钱嫂做的早餐还是挺丰盛的,但许奶奶只喝粥,边喝,边看着两个小年轻笑。 粟融归胡塞海塞的,涂恒沙明明吃过早餐了,还被他塞了好些进去,两人起身一块准备去上班的时候,涂恒沙觉得自己肚子都鼓起来了。 “吃太多了!”她斜眼睨着他,带着幽怨。 他正有话要叮嘱钱嫂,听见她说话,先回答她,“有一种动物呢,给多少吃多少!” “别说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猪吗?反正在他眼里,她不是猪就是狗,有点郁闷…… 奶奶笑了,“丫头就是要多吃些!太瘦了!胖一点更好看!” “再胖点……那不是更像那种动物了吗?”粟融归打量了她一眼。 “粟老师!”她要抗议! 粟老师却对钱嫂说,“钱嫂,明天的鸡蛋别用白水煮了,蒸芙蓉蛋吧。” “好!”钱嫂应着。 涂恒沙想起自己没吃的那个蛋黄,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碗,里面空空如也,所以,是被他吃掉了?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等地铁的时候,涂恒沙心里还一直对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在网上搜了张图片,返身拿给他看,“你看你看,她漂不漂亮?”图上是一个女明星,非常漂亮。 他站在她身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一秒不落地落在他眼里,从她开始搜图片的时候就看着的,此时瞟了一眼,“漂亮。”却是强忍着,不让唇边的笑纹显露。 涂恒沙更郁闷了,粟老师的审美没有问题啊!也并没有像奶奶说的那样喜欢说反话嘛! 地铁来了,她和他都随着人流挤进车里。 站在人群中再一次被挤成夹心馅饼,她和他正面相贴。 她想护着他的胳膊,他阻止了她,“不用,自己站好就行。” 她仔细看了看,好像的确没能伤到他,她自己也很疲乏,便作罢。 地铁开出,有些摇晃。 她本就有个毛病,坐车的时候容易睡着,昨晚一宿没睡,这会儿微微晃着,她站着都昏昏欲睡的。起初还强撑着,驶出两站后,便撑不住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人也迷糊起来,而后一头栽在他胸口。 她赶紧站直,逼着自己清醒,可没过多久,又迷糊过去了。 如此反复,他按住她的头,让她靠在他胸口,“睡吧睡吧,看在你昨晚忙了一晚上写稿剪辑,给你靠着睡。” 终于有了支撑点,舒服多了,她打了个呵欠,就此安心地迷糊下去,却听他又道,“这会儿睡一下,因为到报社以后你又要开始写稿剪辑了。” “……”迷糊中,想说,粟老师还真是黄世仁啊…… 她到报社就清醒了。 不清醒不行啊!因为要出去跑新闻啊! 她最近总和郝仁一组,在外跑了差不多一整天,回来还要剪视频、写稿,果真应了粟老师那句话啊! 晚上加完班离开报社时,已经月上中天了。 她打着呵欠,揉了揉脸,强行驱走瞌睡。 “聊聊天吧,不然你得站在这就睡着了!”郝仁说。 她可不是站着就能睡吗?今早就睡了一路!不过,说起聊天,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忙把早上搜到的那张图拿出来问郝仁,“你看看这张,美不美?” “美啊!”郝仁实诚地回答。 咦!和粟老师审美相同啊! “那你看看我!我怎么样?”她指了指自己。 “你和她比?”郝仁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瞌睡都被瞎跑了。 “嗯嗯!你觉得我跟她比,差在哪?” “这个……”郝仁斟酌着严词,“没法比啊,气质不同,她是美艳型的!你是可爱型的!” 涂恒沙沮丧了,“都说当你实在找不到词来夸一个女孩美貌的时候,就夸她可爱!” “……”果然是送命题!“不是啊,沙子,你也很漂亮的,这是事实!单看脸的话你跟她各有千秋,真没太多差距,没准你上个妆比她还上镜呢!” “那差在哪里?”她停下脚步瞪着他,大有你不说出来就不让你走的意思。 “……”郝仁瞄了眼她胸前,“这个嘛……女人和女人的差距……大概也就是大肉包子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