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只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动怒过了。
他清楚看到,沈江鱼一条腿支不着地,显然是瘸了。
他更清楚的看到了,沈江鱼瘦弱的脚腕上,挂着条狗链子!
“怎么样,要不,你去找江家问问?”
这时,看到沈夜不说话,以为他怕了自己的张来福,不由又得意起来。
他就知道,凭他跟江家的关系,平日里邻居都惧怕三分。
而提起江家,哪怕出门在外耍个横,都没人敢说什么,更不用提那些来了两次,想把沈江鱼带走的福利院人员了。
这招百试百灵,今天,肯定也不例外。
“他的腿,是你打断的?”
正得意间。
沈夜的声音,带着仿佛从地狱来的冷意响起。
是我又咋啦?
横惯了的张来福,正要承认,一看沈夜脸色,顿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止住话头。
这小乞丐、小垃圾的腿,当时喝点酒,打断也就打断了。江家都没说什么,轮得到面前这两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憨批置喙?
但张来福旋即意识到,这俩人好像都不是善茬,现在自己身单力薄,还是不认为妙。
“你,你侮辱人啊?凭什么说我打断这小子腿?再说了,这小狗崽子吃老子
的喝老子的,就算我打断他腿,我也是他恩人,你想怎么地……”
越说,张来福叉着腰,越说的理直气壮,正要侃侃而谈一番自己对沈江鱼的“恩情”。
“他撒谎!”
沈江鱼突然的大喝,却打断了他的话。
鼓足勇气,顶着张来福杀人的眼神,沈江鱼紧咬牙关说道:“我记事开始,他就对我拳打脚踢。怕我跑了,没法跟江家交代,就打断我一条腿,用链子绑着我。他对我一点都不好,我恨死他了!”
“忘恩负义的小杂种……”
张来福表情狰狞而扭曲。
要不是沈夜带着人站在这里,他的拳头,必定已经往沈江鱼身上招呼上了。
但这狞恶的面孔,还是把沈江鱼吓得哆嗦,条件反射,躲到了沈夜后面。
“他还干什么了?”
沈夜俯身,提起沈江鱼脚边的锁链,玩味的掂了掂。
沈江鱼豁出去的道:“他还把喂猪的饭给我吃,一天只让我吃一顿,连学都不让我上!”
细数张来福对沈江鱼的虐待,令人发指。
沈夜拍了拍沈江鱼,冷然抬眼,对任军说道:“先打断他一条腿,我们慢慢说。”
张来福一个激灵,转身要跑。
他横,但是他不笨!好汉
不吃眼前亏,等他跑了,找江家的人来,看江家弄不死这两个蠢货……
正发狠想着,突然后腰挨了一记飞踹,张来福整个人狗吃屎趴到了地上。
“还想跑?”
任军上前两步,抓起张来福后领,冷笑着把他拖行回来。
这一幕,跟张来福以前殴打沈江鱼的场景,无比契合的重复了。
“我错了,我错了!”
张来福挣扎不了,只能求饶。
却见任军无动于衷,忠实的执行沈夜的命令,俯下身来抓住他一条腿,就好像要掰根火柴一样收拢。
腿上的力道,顿时让张来福吓得魂飞天外。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求你们别动手,都是江家指使我干的!”
哭的眼泪鼻涕横流,魂不附体的求饶道。
“停。”
沈夜饶有兴趣,一挥手问道:“是江家指使你,虐待这个孩子?”
“对对对,都是江家说的!他们暗示我,别让这小孩上学,把他往废里养,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完全不用拿他当江家人看待……”
“他也不是江家人。”
沈夜淡淡的道。
他放下手,任军马上收拢五指,往上一提。
咔吧。
顿时,这小小的院子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沈江鱼躲在他后面,但眼睛却睁大了,死死看着这一幕,要亲眼看到张来福因为虐待他而遭受的报应。
张来福痛苦的躺在地上,一张脸极其扭曲。
“我,我的腿废了?!你……答应我说实话,你就不动我啊……”
“我可没说过,你交代了实情,就能保住这条腿。”
沈夜冷冷一笑。
“你得罪了江家,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张来福怨毒的说道。
“江家?”沈夜掸去肩上的尘埃,浑不在意的道:“他们在我眼中,连蝼蚁都不如。”
口气忒大了点!
张来福冷笑,破罐子破摔,正要出言讥讽几句。
但他目光扫过沈夜肩膀,突然停顿下来,张大了嘴巴。
那好像是……
好像是个了不得的领花啊?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来福用力揉了揉,定睛看去。
肩章被压在大衣地下,自然是看不到的。在院子昏暗的光线下,在衣领上那金看起来低调万分的松枝叶,却让张来福移不开眼睛。
入眼的这个松枝叶领花是什么意思,以前好歹当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