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房间中, 任枝菱母亲的声音颤抖过后,忽然停了下来。
夜视仪下大部分东西都是泛着绿的,看不清她手中的小碗内是什么液体, 只能隐约透过液体表面的光线折率和较深的颜色看出来,那大概不是什么清水。
她站在挂画前面深吸几口气, 忽然提起步朝着摄像头这里走来。
【!!!】
【弹幕护体!】
【怎么忽然走过来了!!!】
【救命!我为什么要半夜没事干会直播厅来看这一眼!我这不是闲的吗!】
【你们冷静,这玩意是录播啊,又不是实时转播的, 这已经发生过了。】
【要是摄像头被发现, 那现在叶甸也不可能把它收回来啊。】
【发生过了也很吓人啊……救……】
【说起来怎么就这么点弹幕?人呢?】
【人都去睡了啊,都两点多了,谁还跟我们似的没事干在直播厅里看这个。】
【……我真是谢谢你提醒我现在两点多。】
监控屏幕中, 任枝菱母亲那张脸距离摄像头越来越近。
白烬述微微皱着眉, 看着任枝菱母亲端着那碗液体,在即将走到摄像头前面时装了个弯, 朝着摄像头拍不到的卫生间去了。
【呼……】
【妈耶太吓人,任枝菱她妈那一双眼睛在夜视仪下搭配那个表情, 大半夜的鬼故事了属于是。】
【她刚刚在干嘛?对着空墙发疯?】
【对着挂在墙上的画啊, 那个位置有个画, 白天的时候我看见了。】
【好了你不用说画上有什么了,两点多了, 我还想睡觉。】
【……额,其实没什么,就是现代主义风格的各种线条色块, 美术展上看了也不知道到底在表达什么的那种画。】
……
白烬述摆放摄像头的位置是特地算过的,这个地方是个四面都是镜子的展示柜,摄像头朝里, 正好能透过镜子反射拍到后面三个房间和客厅内的所有影像,就是为了保证能够无死角拍到所有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事情。
但他又不是变态,谁会在卫生间放摄像头。
任枝菱母亲端着小碗进了摄像头的唯一盲点,白烬述开了三倍速飞快跳着看完了剩下的录像,任枝菱母亲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就直直进入卧室睡觉了。
剩下的一个多小时,整个房间里什么都没发生。
所有录像播放完毕,白烬述把记忆卡退出,从凳子上站起来。
任枝菱是下午七八点左右的时候和她父母不欢而散的。
从录像中能看出来,从任枝菱走后,任枝菱父母亲的反应并不是很大,甚至都没有交流太多有关于她的问题。
任枝菱父亲在发了一通火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书房里的摄像头显示他在里面没干什么,似乎一直在笔记本上面工作,还远程指挥了一下带的研究生。
任枝菱母亲的活动就更加乏善可陈,她坐在客厅翻了一会工作邮箱,然后热了一杯牛奶,就回到卧室了。
接着就是午夜时分她忽然端着一碗液体出现在镜头中。
她说她为什么看不到了,那也就是说他之前是看得见的。
她能“看见”一定是和那个挂画有关,而忽然“看不见”了,说不定也和挂画背后所代表的人或者信息有关系。
还有一进项目就不见了人影的怀嘉木,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他就不可能会记得桃花符这个东西,信息是他传递过来的,他是想通过这个符号表示什么?
直播间屏幕上逐渐停息下去的弹幕中,白烬述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这是……怀嘉木给他送过来的线索?
*
“叶哥,叶哥!”
清晨,符研东站在叶甸房间门口,接连不断敲着门。
酒店的隔音一般般,他在走廊里面敲门,周围房间中的住户都能听见。
他敲了几下,没听见门内有回应,只好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叶哥!叶哥任枝菱出事了叶哥!”
房间内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叶甸站在房间里面,单手举着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别吵,听见了。”
“这不才七点多,起这么早?”他看了一眼时间,“任枝菱怎么了?”
“叶哥!”符研东赶紧侧身进了叶甸的房间,关上门匆匆开口道,“任枝菱联系不到了。”
他看见面前的叶甸肉眼可见地无语了一下“七点多……联系不到不是很正常?”
“不是,”符研东抓抓脑袋,“尹连桃早上六点多就已经给她打电话了,然后打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人接。”
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直播的屏幕上,有弹幕陆陆续续出现:
【六点多就打电话?】
【打了一个多小时,这毅力。】
【哥几个起这么早啊?】
【笑死,哥几个昨晚就没睡好吧。】
【我不是,我昨晚十点就睡了,昨晚咋了?】
【先别说昨晚发生什么了啊,先说一下给任枝菱那么早打电话干嘛?】
屏幕中,叶甸的表情似乎也在表达着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