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郊外修整,想必是碰上了明舒。我们要在精兵倾巢而出之时,先去皇宫地牢。”
“嗯。”薛灵秀又蹙眉道:“若是即墨姝在宫中看守?”
风烨:“那不是更好吗?”
薛灵秀:“若是仲长尧也在?”
乔灵珊:“那就太好了!”
薛灵秀:“……”
魔女,看来你真是做魔失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仅对云闲下不了手,甚至还会暗中帮人了,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哪边的。
宫殿周遭,方才被魔修打出的那个大洞还凄凉地漏着风,几个工匠正在忙前忙后地将砖块重新垒上去,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头疼欲裂。
看来这群修士真的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连同他那个不听话的女儿一起。
四人像之前那般,轻轻飞上屋檐,悄悄绕过众人视线。再行过一个转角,便是通往地牢的阶梯——
再行过一个拐角,是即墨姝。
云闲:“……”
即墨姝:“……”
“圣女大人,好巧啊。”云闲眨眼,道:“打个商量,能不能当做没看见我?”
薛灵秀不忍直视地捂住了额头。
哪来这么巧的事情,即墨姝跟守株待兔似的,一看就知道她要来。
但即墨姝还当真往旁边让了一步。
众人正打算行动,就听见她漠然的声音随着身影一同远去:“若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云闲自然是不可能这个时候走的。
地牢内,还是如当初一般的景象,只不过里头被关押的人似乎更多了些,都昏迷在地,分不清谁是谁,唯一几个神智看起来还清楚的,只顾着低声啜泣。
看守的狱卒不知去了哪里,一行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直走到最深处。
雅荷比起几天前虚弱了不少,但还吊着口气,薛灵秀将储物戒中的药丸取出,遥遥投进她口中,对云闲微微摇头道:“她一直没有进食。”
送的馒头就这么原封不动地放在墙角,皇帝没有下令杀她,她却心存死志了。
雅荷听到了动静,醒转过来,低声道:“你们是谁?”
“来杀魔修的。”云闲简短道:“雅荷姑娘,事态紧急,现在郡主正在被众人追捕,你若是知道一些关于唐灵国从前之渊源,或是历任郡主身上有关灵气的特殊之处,能否告知我们?”
雅荷神情微微动了一瞬,嘶哑道:“你们不用那个吗?真言符?”
“不用。”云闲说,“因为我们没有。”
雅荷:“……”这个时候骗骗自己比较好吧。
见雅荷沉默不语,薛灵秀道:“姑娘,你火烧宫殿,并不是只为私愤吧。”
乔灵珊:“至少,应该不只是因为讨厌无可。”
雅荷用仅存的力气抬眼看了看她们,摇头。
“我说过了,我讨厌她。”她滴水未进,眼前都已经出现重影了,终于松动了口,“讨厌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很幸福的样子,讨厌她一副为国牺牲是荣幸的样子,讨厌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她现在还开心吗?还开心得起来吗?”
云闲道:“……她很好。”
“所有人记得的,读书、弹琴,病弱不能见人,两年之后病逝的那个郡主,是郡主的陪嫁侍女,我的姐姐。”雅荷呵呵笑起来,讽刺道:“病逝,当然也不是真的。皇上赐的毒,我以为他们不知道,原来不知道的只有我,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上一任郡主,不,每一任郡主,早在大婚当天就死了!被杀了!捏碎脑袋,剔骨扒皮,死无全尸,都没法入墓,皇陵里的郡主墓竟然是个衣冠冢,你说可笑不可笑?!比丢去乱葬岗被狗吃了还不如!”
地牢之中只有她激烈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我以为只是忧思过重,我以为只是,只是……只是没办法和魔族一起生活,她们只是太养尊处优了,后来我才发现,我会这么想,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雅荷面无表情道:“那时,魔尊似乎受了重伤,反常地将大婚日期一再提前。姐姐最后留下的遗迹里说,郡主死的时候十六岁,那天晚上惨叫声一直响到寅时,没有人去救。所有人就是站着,表情轻松,好像在听小鸟在唱歌。她看到,那魔头在郡主的体内,强行剥离出了一样什么东西……白色的强盛光源,像一颗从未发芽的种子。次日,魔尊的伤势就痊愈了。”
云闲呼吸一滞。
种子?白色的光源?唐无可间断爆发而出的灵气。
她脸色一变,突然有了种很荒谬的猜想。
“我是讨厌她啊。”雅荷从未将这些话说出口,她道:“可我讨厌她,远远不及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就当做不知道不好吗?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当个瞎子聋子,和所有人一样。郡主死了,我姐姐也死了,下一个郡主也会死,下下个,永远。没有办法,就这样捂着眼睛活下去好了。”
她干枯的眼眶流出汹涌泪水,咬牙切齿道:“可我就是……没有办法……当做不知道!!”
大门哐当一声被风吹了起来。
唐无可茫然地跟在明舒身后,看着昏倒在地上的追兵和那一对中年夫妇,身后是脸色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