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防止弹幕窥探他的内心。但他还是在此时短暂地破了功,让异世界的眼睛们看到了他小心隐藏的秘密。
虽说他重视家人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修也的影子忽然动了,一只狗头从他的脚下冒了出来,口吐人言:
“他们都在会客厅,地上都是血!但是没有敌人在!”
修也毫不迟疑,拔腿就跑。
“等等!”夏油杰在背后想拉住他,“等一下,修也!敌人不一定不在,他可能只是潜伏起来了!”
修也在会客厅门口急刹车,在看到地面上刺目鲜红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那是,谁的血?
地上的面孔都很熟悉。“炳”的首领,禅院家的各位长老……
在上首的家主之座上,一个白发的中年男人面朝下地趴着,他的腰侧系着一只酒葫芦,在修也眼中,足以让他辨认出此人的身份。
男人的身下也有血,但血并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修也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受到了腿部的酸软,他闭了闭眼睛,迈步向前,笔直走入会客厅。
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金发少年看似毫无防备地走向他的父亲,此刻,他关心则乱,完全忘了一名咒术师的基本素质,将脆弱的后背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甚至都没有等同伴抵达,就一个人走到了血泊旁。
墙壁上,一副挂画里的人忽然动了。
诅咒师缓缓地走出画卷,在他手中,尖刀的刀刃还残留着血,自画中滴滴沥沥地淌落,留下一串赤红的细线。
进入一幅画,这种术式在咒术界简直就像是一则笑话。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仅仅只是成为一幅画,在诅咒师刚刚发现自己异于常人之处时,他为自己这么废物的术式痛苦了许久。
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术式。
是的,他是弱者,但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之道,弱者也可以向那些一向瞧不起他的大人物挥起屠刀。
没看到吗?地上可都是大人物的血,而下一个即将湿润他刀刃的,是和他一样的一个废物。
这个废物直到现在都还是个四级咒术师,就因为投了个好胎,竟然在禅院家享受了十几年荣华富贵。
禅院小少爷,这与生俱来的不公平,现在就用命来抹平吧。
修也蹲下去,他扶住直毘人的肩膀,用力地将他翻了过来。他的双脚踩在了血泊之中,留下了黏黏糊糊的恶心足印,但一向爱干净的修也却毫不在意。
诅咒师的刀猛然刺向修也的后心。
在锋刃即将没入血肉那一刻,诅咒师感到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挥不下去。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腕,缠住了他的脚踝,桎梏住了他的整个身体。
“你的伪装确实很精妙,我一开始完全没有看出来。”
修也背对着诅咒师,他的手按在直毘人的颈动脉上方,正一下一下数着他父亲的心跳。
“但你似乎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一个你这样弱小的人本不该犯的,傲慢的错误。”
诅咒师也踩在了血泊中,在血泊之下掩藏着的,是修也早已蔓延开来,将整个房间地板铺满的影子。
弱小之人的生存之道是谨慎,但诅咒师在面对修也时却失去了谨慎,他沉浸于此时掌握了大人物们生杀大权的兴奋中,想当然的以为修也和那些昏睡的禅院长老们一样,可以任他随意折磨。
影子中,无数根细长结实的黑绸冲天而出,将诅咒师的四肢关节尽数锁定,牢牢地控制住他的一举一动。
夏油杰赶到会客厅时,修也已经将直毘人翻到平躺的姿势安顿好了。无数根从影子中伸出的黑绸把一个陌生的男人捆成了木乃伊,吊在半空,诡异地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
“我老爸没事。”
夏油杰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黑发青年扫了一眼地面上已经逐渐变成暗红色的血,又蹙起眉。
“那,这些血是……”
修也低下头,他看了一眼自己脚底沾上的血浆,神情晦暗不明。
塞在诅咒师嘴里的黑绸一下子松开,修也冷冰冰地看向他,开口道:“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诅咒师还未开口,就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先掰断你一根手指,这是你闯入禅院家的惩罚。”修也毫无同情之意地宣布,“按照御三家的规矩,擅闯之人的下场是死,你现在还能喘气,是因为我有话还没问完。”
“好了,接下来是你的回答时间。我希望你能给我令我满意的详细答复。”
夏油杰慢慢走到修也身旁,他看着周身气场瞬间变得强硬冷酷的修也,然后一通望向诅咒师,威胁地眯起双眼。
诅咒师充血的双眼怨毒地瞪向修也。他剧烈挣扎起来,似乎是寄希望于挣脱:“你以为可以困住我吗?禅院修也,你只不过是个四级咒术师,你只是个废物!我,我怎么可能被你这种人抓到——”
下一秒,他再度惨叫起来。
“断一条腿,警告一下。再不合作的话,下一个断的就是你的脖子。”修也说。
夏油杰向着诅咒师,慢慢逼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