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
“哦,那你说说我大名是什么。”
明明只是一句常见的客套话,被这老尼姑一说,薄言羽若是回答不出来,不仅有失她在若静若云面前的形象,还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抓到话柄,直接轰出去。
不过就是庵里闯进来一个男子,还把其中一个尼姑给啥啥啥了嘛,有必要对外人如此警觉吗?
薄言羽倒不是觉得这种事是小事,而是那尼姑本来就是从康平侯那染了病,作为佛家弟子,还和一个侯爷好了,那些清规戒律呢?
于是下意识地,薄言羽便认定这尼姑庵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戒律早就破了,且破戒之人还安然留在庵里,现在又何必装作如此在意的模样。
这样想着,薄言羽对面前的师太更加不爽了。只是她这关,还是得过。
“怎么?公子说不出来?”见薄言羽还没回答,对方立刻再次逼近。
一抬头,还是那张令人如沐春风的笑脸,薄言羽暂时将自己的小情绪抛至脑后,专心应对:“我不过众生中一污秽之人,未受佛法洗礼,不敢唐突称呼师太法名。”
这尼姑庵还是薄言羽第一次进来,什么法号,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然而这师太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还是咄咄相逼:“既是法号,便是给人称呼的,言公子不必觉得唐突。”
薄言羽嘴角僵硬:这女人,是真的和我硬杠上了啊!
实在不成,透露点东西吧!
正当薄言羽想要硬着头皮上的时候,畏缩在师太身后的若静突然出声:“慧慈师叔,大家还在等您过去呢!”
看来之前刻意拉近关系还是很有用的!薄言羽忍不住嘴角微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好心”提醒慧慈:“原来慧慈师太还有事要忙,其实不必特地来招待我的,我为两位小师父写了药方自会告辞的。”
慧慈狠狠地瞪了一眼若静,干脆不再掩饰,不客气地怀疑道:“哼!开药方?公子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医了?谁知道你打算给她们二人开什么药!”
薄言羽心中却是暗喜:老女人啊,我可就等你这句话呢!这下可是你逼我透露身份的,不是我主动的哦!
然而表面上,薄言羽还是佯怒:“你怎么能如此怀疑我?!好歹我也曾被世子殿下请去,为侯爷……额,为侯爷之女,县主大人治病!”
话说到一半,薄言羽故意在说到“侯爷”之时,支支吾吾了一下,而这细节很快便被自作聪明的慧慈捕捉到了。
慧慈心中震惊:侯爷,他为侯爷治病,难道是那花柳病吗?不然,他为何还如此慌张的改口?没错,一定是这样,怪不得前些日子听说那康平侯又出来了,还要纳妾,一定是病被治好了!
见对方被雷击了一般,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没有再咄咄逼人,薄言羽就知道,这个慧慈一定是知道“花柳病”之事的人,并且成功上了钩。
再三考虑过后,慧慈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对薄言羽的态度已大有不同:“原来公子确实是医术高超,是慧慈唐突了,对了,慧慈在此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为本庵中人,医治一次呢?”
十有八九她说的就是那个可怜的被于柏晔强上的人,薄言羽自然不会拒绝:“在下既然是从医者,治病救人,理所应当。”
明明刚才还被师叔刁难了,现在竟然还如此干脆地答应帮忙,顿时,薄言羽的形象在两个小尼姑心里又拔高了一截!
只不过若静心思一向转得比较快,联系庵里最近发生的事,也有了些许猜测,忍不住小声问慧慈:“师叔,你说的,是若清师兄吗?”
慧慈再次瞪了她一眼:“若静,再多言,便去戒律堂坐上十天!”
若静瞬间噤了声,头上冒出来点点冷汗,不敢再多说一言。
薄言羽跟在几人后头,期待又好奇:若清,听这法号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啊,怎么就破戒和那康平侯搅在了一起?不对,这若静不静,慧慈不慈,所以若清不清,看来这尼姑庵的法号起得确实有意思!
然而这想法,在薄言羽看到躺在床上那人后,便悄然发生了改变。虽然很不想犯以貌取人的错误,但是床上那人清秀、干净而虚弱的脸,实在不像是欲望过盛的人。
在房间里,慧慈赶走了所有人,才看向薄言羽:“侯爷的病,你知道多少?”
薄言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床上的人:“她的病,和侯爷的一样。”
慧慈听后,不断地滚动着手上的佛珠,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孽障,都是孽障啊!”
过了许久,才再次向薄言羽开口:“今日之事,是我寺之耻,希望公子万万不可传扬出去!”
薄言羽心中冷笑:好笑,我的目的就是把这事传出去,彻底将于柏晔给毁了啊,你们一个尼姑庵里,出了这种龌蹉的事,还好意思让我不要传扬?
只是这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师太放心,我言非阆以一生名誉担保,不会将今日所闻所见,透露出去半字!”
言非阆不说,薄言羽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了薄言羽的保证,慧慈才后退一步:“那就请公子为她诊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