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惜若的“悉心照料”与“尊尊教诲”之下,众愚民们躺的躺,哭的哭,有人叫了一晚上他错了,有人则多次试图穿过禁军的包围,来个逃出生天。
而不出意外的,他们口渴的口渴,被抓的被抓,有几个钻空惯犯更是直接被绑在了一块儿,一人活动集体挪动。
就这样又过了一夜,当一众大臣再入宫门时,昨日还神采奕奕的他们,已经丢了七分精气神儿。
禁军做什么了么?
没有啊。
不起、不食、不退不是这些人自己说的么?
他们都没让这些人跪着,更没有动手打人,不过是在他们面前按时按点吃饭,然后快快乐乐的换班下班罢了。
所以好些官员就是想说什么,也只能默默地憋着。
又过了一日,原本还有三分精神的愚民们彻底瘫了。
喊是喊不动了。
昨儿个晚上又淋了一场生雨,他们连身上衣服都快臭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们还觉得妖妃误国,是妖妃非要坑害他们的话,那现在他们恨的,就只有那些将他们拉进局里的人了。
于是等一众大臣再下朝时,听到的已不是抱怨和哀嚎,而是一道道断断续续的哭声,哭的凄婉,哭得小心翼翼。
他们怕了。
真的怕了。
又这样挨过了一夜,就在这些人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将他们堵得严严实实的禁军却忽然收了队。
东方既白,一名身着大红袍服的武官策马而来。
他腰挎雁翎刀,人骑枣红马,身后一众缇骑英姿勃发,整个人犹如神兵天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谁啊?
这不是此次顺安地动的首功,那个提前判断情况,以最快速度前往灾区,硬是救下了一半儿百姓的姚钟姚指挥使么?
还有他身边的花副指挥使,以及一众千户、小旗、缇骑……
他们这是终于从南疆回来,要上朝受赏了么?
在一众愚民吃惊的同时,刚刚被嘉悦等人服侍起身的花太后也听说了此事。
“快,快给哀家更衣上妆,对了,把提前准备好的赏赐也拿上来……锦儿,你快让海贵去金銮殿外等着,等姚钟和夙儿一下朝,就带他们来寿康宫见哀家。”
对镜梳妆,花太后脸上的喜色掩都掩饰不住。
作为第一批到达顺安,组织近半百姓撤离灾区的人,作为在四位钦差归京之后,仍旧在顺安坚守了半个月的人,姚钟居功至伟,说是他们花家如今的第二块门面也不为过。
如今暄王疲软,祁王蠢笨,萧家也在萧惜若的拖累下非议缠身,被京城百姓避之不及,只有他们花家……
此时此刻,花太后几乎都能想象到姚钟被赏,仪鸾司扩张,以及他们花家影响力的再度飞跃了。
不止是她在想,此刻跟着姚钟一步步走上金銮殿,浑身都充满自豪的花夙也在想。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家中次子,不被重视,也不被期许,只需要跟在长兄身后捡漏,长兄漏下什么,他就捡什么。
可如今呢?
他跟姚钟成了百姓们心目中的英雄,这是他长兄花耀从未得到过的荣耀。他是父亲的骄傲,是花家的栋梁,花家也将在他手中更进一步,迈向他们从未有过的高度。
豪情满怀,步步生风,花夙在姚钟的带领下站定,开始听对方述职。
千里奔袭,派人入乡,疏散百姓,安顿百姓,还有最后的百姓千里相送,仪鸾司班师回京。
姚钟越说,花党官员们的眼睛就越亮,尤其是那站在最前排的花青松,那张嘴都快裂到天灵盖了。
“皇上,恕臣直言,臣与仪鸾司之所以能有今日之功,并非全靠臣之努力。”
作为花家的家臣,众官员以为姚钟马上就要开始吹自己的东家,说是东家指导有方,足够信任他,又或是要吹一吹东家的小少爷,说对方机敏能干,功绩斐然了。
结果……
“臣的确带人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顺安,可地动发生之时,臣来得及疏散的其实只有两个村。”
哗!
姚钟此话一出,花党众人笑容凝固,其他官员一片哗然。
就连站在姚钟身边的花夙,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的确,他亲眼看到的的确只有两个村,可姚大哥明明说,说他提前派了高手赶路,那些人会帮他通知其他村县啊……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仪鸾司只疏散了两个村,那其余百姓呢?他们是怎么提前得到消息的?”
龙椅之上,封无晏薄唇微勾,毫不掩饰的捧着哏。
于是下一刻,众人便见姚钟微笑抬头,郑重其事的对皇上禀报道:
“回皇上的话,是贵妃娘娘借了臣八名暗卫,以及近百细柳,臣这才不负圣望,得以完成皇上嘱托的。”
“娘娘您是不知道,花党那群人气得脸都绿了!尤其是那花大人,他都是被海贵等人扶着走出金銮殿的!”
长乐宫内,降雪等人正手舞足蹈的给萧惜若演绎着殿上的一切。
前有花青松被扶,后有花夙扔帽,待他二人将消息带回寿康宫时,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