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时辰,宫门大开,九名身娇肉贵的大人差点儿被打成残废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般在京城疯传。
有人好奇他们的遭遇,有人为他们唏嘘,更有人幸灾乐祸,瞅准机会落井下石。
因此两个时辰后,关于吕梁九人是如何不知礼数强闯养心殿,又是如何被贵妃堵在门口打的事儿,已经传出了十几个版本。
但无一例外,都是揶揄和嘲弄的。
是,对于朝中一众大臣而言,今上不过是个空有身份没有实权的傀儡。可对无数底层百姓而言,皇帝就是皇帝,有权没权都是他们的天子。
更何况去年末的空明法会上,他们还有好些人得见天颜,当时便道“面如冠玉,仰若神明”,对这圣淳帝的印象简直不要太好。
谁不喜欢美好的人和物呢?
咱看热闹的都喜欢呢。
所以人皇帝都病了,你们这群人犯得着冲到养心殿去,非要往里面闯么?
“啧啧,你们就说,这事儿放到哪朝哪代不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对吧?”
“可不是嘛,都这样了贵妃却只是一人打了一百个板子,仁义之至,仁义之至啊!”
“一百个板子?嘘,兄弟,我叔叔可是在京都衙门里当差的,最知道这打板子里的门道了。这哪儿有一百个啊?就算有,那人肯定也是按轻了打的。要不然,那些大人们早没命了……”
“真的么?”
“真的,贵妃娘娘大善人啊!”
……
街头议论如潮水奔涌,好些话都被探子们原封不动的传到了祁王府和寿康宫。
祁王府书房内,封祁正一边用药膏敷着脚踝,一边对谢逢等人无能狂怒。
“大善人?谁?她萧惜若?她他妈的也叫善人?那本王这算什么?被善人制裁的大奸大恶么?这就是你们派人传出去的流言?说好的让暄王一脉和萧惜若狗咬狗,两边不讨好的呢!”
封祁好气啊,一气就想动,一动就脚踝痛,所以他现在又气又痛,恨不得去咬萧惜若几口。
这女人醒着时让他颜面扫地就算了,这人都躺养心殿里了,怎么还能接着舞呢!
“王爷……这,这不是我们不努力啊,我们散播的的确是暄王一脉硬闯养心殿,贵妃牝鸡司晨替皇上做主啊……”
谢逢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李道清呐呐的开了口。
“所以呢!这就是你们的成果么!你们到是跟本王说说,这他妈到底为什么啊?”
与此同时,同样的对话也在寿康宫内上演。
花青松支支吾吾的看着自家长姐,整理了好一会儿语言才道:
“长姐,消息是和祁王府一起散播了,可我们散播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对面吹萧惜若的速度啊……”
“赶不上?”花素依震惊,“我们都两家一起出手了,怎么可能赶不上?再说了,暄王一脉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肯定也恨着萧惜若呢。他们绝对也在暗中插了一脚的,绝对!”
花素依此言一出,连如今以冷静闻名的颜锦儿都惊了惊。
三家下场,泼脏水竟泼不黑一个萧惜若,若非她在三大势力之一的花家顶层听说,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为什么呢?
终于,在三个女人的注视下,花青松将此事展开说了说。
“长姐,那林嘉衍你知道吧,还有他那重烟阁,以及萧惜若的云梦天……”
原来,关于萧惜若飞扬跋扈牝鸡司晨的流言,在一开始是传起来了的。
可不知怎得,这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
于是他们和祁王府就打听啊,这不打听不知道,原来在暄王府官员被丢出来的第一时间,萧惜若身边的大宫女降雪和白芷就出宫了。
前者去知会萧家的大掌柜王霆,在云梦天里刮起新风的同时,萧家某些兵痞子也被放了出去。
仅仅半个时辰,那周围一片儿的流言便都变了味儿。
然而萧家终究是以武发家的,在这种事上哪儿赶得上大嘴巴林嘉衍啊?
在白芷通知林嘉衍的第一时间,这厮便召集了一众亲信,开始往外散播消息。
“先不说如今他重烟阁每日的人流,单论他结交的那些个流氓地痞书生异士,就已经让我们头疼了……可这还不是最头疼的,他还有个京丰啊,就是那个送货上门,小摊子和伙计遍布京城的京丰啊。”
一说起这事儿,花青松都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以前的他可不知道,这些送货的伙计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传播一件事的速度简直比地痞流氓还快。
送一样东西传一个人,加之他们有诚信,有操守,对每个人都笑嘻嘻的,那话的可信度可比他们那些生面孔的探子高多了。
一个陌生探子和一个京丰伙计站那儿,人家全听那伙计的……
所以他们没努力么?
努力了啊!
这不是斗不过么这……
听到这儿,花太后、花素依、颜锦儿都沉默了。
短短一日,萧惜若让她们看到了太多太多。
不知从何时开始,论军队和对京城的掌控,他们竟然都输了……
如果是他们花党一家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