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若自然不知道封大反派的心思,她只是静静的窝在床上,时不时的与对方闲聊两句。
诸如“皇上您用膳了么”、“今天累不累啊”、“要不要早点回去歇着啊”……
总之很尬就对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日常小气的封大反派居然没嫌弃她,虽然搭的话总不超过三个字,但也勉强能聊。
许是今日的寝殿太过温暖,她聊着聊着便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冷雾般的眸子扫过熟睡的少女,封无晏在降雪等人的目送下离开了寝殿。
作为经常与他接触的送膳宫女,白芷主动送他与沈眠到了长乐宫门外。
这表面上只是一种代主送客的礼仪,但自家主上给自己传了什么音,只有白芷自己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主上似乎很在意娘娘对夜王的看法。
“主子,这明日夜宴上的事儿,花家已经准备好了。”
白雪纷飞的宫道上,封无晏照常撑伞踏雪,与沈眠一起漫步在寒风之间。
这本就是他身为一个傀儡该有的待遇,如今他叛出花家,花太后表面没什么动作,私下里可不会让他好过。
时有时无的仪仗被撤除,养心殿那些本就不尽心伺候的太监被调走,就连原本的地龙供暖和碳火都一并停掉了。
以反思之名,行虐待之实,这是他眼中花家惯有的样子。
若非沈眠是他自己带入宫中的,此刻他身边怕已经没人了。
“准备好了就好,朕还怕他们不准备呢。”
冷雾在少年周身弥漫,封无晏觉得脑子里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了。他需要休息,可梦魇缠身下的休息就等于控制不住自己。
不可以。
至少在这危机重重的深宫里不可以。
沈眠静静地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
那个诅咒又生效了。
从一年发作一次,到半年一次,三月一次,一月一次……
随着主子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况竟发展到了一月几次,且每次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让他不得不想起毒仙温素素曾说过的话。
“梦魇缠身满心仇恨,诅咒落成之日,就注定了主子会混淆一切,变成一个冷血无情满心杀戮的疯子。或早,或晚,区别不过是心志坚定,与异常坚定而已。”
这一天终会到来。
但大家都希望是在大业完成之后。
包括他们主子自己。
不然,辜负的将是此局中所有人的努力。
想到这里,沈眠缓缓摁下了眼底的潮红,似转移注意力般说道:
“花家自己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他们能主动撕咬彼此最好,也省得我们再废功夫。可惜贵妃娘娘病了,明儿个的宴会怕是去不了了。”
封无晏原本没想跟他废话,直到他听见“贵妃娘娘”四个字。
“你很希望她去?”
“自然。”
沈眠笑了笑。
“贵妃娘娘多好的人啊?有她在那宴会肯定有趣。”
他正这么说着,便见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跑到自家主子面前,一瞧竟是长乐宫的席阳。
只见这位席阳公公笑眯眯的抬手,进退有度将一只小玉瓶送到了他们主子跟前。
“皇上吉祥,我们娘娘刚刚醒了,说有东西忘了给您。您且收着,奴才也好回去复命啊。”
接过玉瓶,封无晏只凭药香便忆起了几日前的那个晚上。
奇药?
都给他?
怎么?
就这么怕他富贵后把她忘了?
沈眠只见自家主子微微勾唇,连回去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
次日清晨,萧惜若起了个大早。
一连躺了好几日后,她整个人精神也到了最好的状态。
于是一大早的,满屋子太医便被她气的半死,好说歹说也绝不了她那颗非要去参加夜宴的心。
这位娘娘说了,夜宴不能没有她。
而不能没有她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想去给满朝文武添堵,尤其是那些劝她入京和跟他们萧家不对付的。
为此这位娘娘还特意给他们展示了自己的小本本,上面清清楚楚的列着一个个官员的名字,有的名字后面甚至还画着小星星。
据一旁的席阳公公解释,这是可恨和特别可恨的区别。
众太医还能说什么?
他们只能以头抢地。
先不说这除夕夜宴有多盛大,就说那大殿内人满为患鱼龙混杂,还有各种小姐公子夫人小妾的胡闹,就够让人糟心了。
还有前些日的小年家宴……
一个家宴都能出那么大事,让娘娘您回来就躺了好几天,万一这夜宴上再出什么岔子?
“娘娘,不可啊,万万不可啊!您就可怜可怜臣这些个老骨头,不要再吓臣等了。”
看着一众太医涕泗横流,跟在劝他们家老母似的,萧惜若不得不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不就是哭么?
谁不会啊!
于是乎,降雪等人就见自家娘娘窝在被子里,哭得一抽一抽的,那样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