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内,花太后踏雪赏梅。
她瞧那红梅傲雪绿萼迎风,不经感慨起先帝时,那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后宫盛景。
“三年了,先帝走了三年了。你瞧瞧这后宫,如今进来的都是些什么蠢货。”
见花太后面有冷笑,扶着她的嘉悦赶忙宽慰道:
“皇上年少,自无需那妖颜魅惑之人。有太后娘娘您挑着,岂不是事事顺心?再则,有五小姐在,您也能悠闲些。”
嘉悦一提到花素依,花太后的面上立马带了笑。
“这一代所有的花家女中,就素依最像哀家。想当年萧氏处处压哀家一头,先帝更称其为雪中绿萼清逸幽远。可素鸢却说,萧家父子双爵已成,先帝断不会封其为后。倒是哀家这姑母,已是稳坐钓鱼台了。”
嘉悦点点头道:
“五小姐天资聪颖,就跟您当初对付萧氏一般,她想给萧贵妃使绊子,亦是手到擒来的。”
命人折下一支绿萼,花太后笑着端详了片刻,旋即将其放入了托盘中。
“派人送去养心殿,就说哀家知皇帝生母甚爱绿萼,所以特地送去的。”
闻言的嘉悦微微俯身,眼中一片了然。
*
抱香阁中,猫毛随风飘散,直往萧惜若的面门前扑。
萧惜若掩面轻咳,即便咳是装的,但眉宇间的不悦却是真的。
而见她这般狼狈,一旁看热闹的王淑妃等人自是乐开了花。倒是皇后的小臂被花素依轻轻按住,这才未喜形于色。
对此,萧惜若并不在意。
因为她已准备好了先示弱,后起身,在这群妃子面前一阵猛咳呼吸急促,甚至是假摔晕倒跟她们玩一玩心跳。
然而就在这时,那本该安静匍匐在皇后腿上的猫,却忽然发了狂……
先是给了试图抱住她的皇后一爪,而后纵身踩上桌案,在打翻一众吃食后跃入园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皇后身边的宫女们根本来不及阻拦,海贵则只能立刻喊来侍卫追捕那白猫。
唯有花素依骤然抬眸,目光如炬的落在了萧惜若的脸上。
白云乃是她的私宠,皇后亦经常抚摸,所以白云根本不可能突然攻击皇后……
于是她看向了萧惜若,萧惜若脸上是一瞬的茫然,可茫然后,却是红光满面、幸灾乐祸……
没错,这贱人几乎是把“你们这也能中招”、“没错就是我干的”、“你来打我啊”写在了脸上。
一时间,花素依真有些信了自家姑母的话了。
这萧惜若别说跟当年的萧氏比了……
恐怕连王意婷都不如吧。
随着众太医冲上来替皇后疗伤,后妃们也开始在下方窃窃私语。
那伤口不过是几道抓痕,可后妃们却个个戒备的望着萧惜若。以至于收到好处的萧惜若忍不住拉了拉降雪的衣袖,告诉她你做的好,下次继续!
降雪:“?”
她做什么了么?
对此,站在长乐宫众人之后的白芷缓缓收手,手中银针细弱毫毛。
皇后毕竟出生花家,虽受了惊吓,却很快定了心神。
众妃中不是没有人提议散会,可皇后却只是冷冷瞥了那些人一眼,目光更加不善的望向萧惜若。
终于,花素依举杯敬了王淑妃一杯,王淑妃翻了个白眼儿,而后对身边的大宫女鸣翠使了个眼色。
于是众妃便见两名太监拖着一个宫女,直接扔在了王淑妃的面前。
萧惜若打眼一看,眉头已悄然蹙起。
因为这畏畏缩缩跪在王淑妃面前的宫女,可不就是方才那个举着香炉的么?
“若儿,本宫赏你的香炉呢?”
王淑妃靠坐在实木香椅上,居高临下的瞧着那宫女。
宫女瑟缩的瞧了萧惜若一眼,正要开口,却被萧惜若截了胡。
“回妹妹的话,不禁摔,碎了。”
那宫女一顿,本想感激的看萧惜若一眼,却被王淑妃猛地捏住下巴道:
“若儿啊,本宫赏你的东西也敢弄坏,你是不要命了么?”
此刻,再傻的嫔妃也能瞧出,这王淑妃是在借此宫女之名羞辱萧惜若。于是抱香阁内笑声渐起,主位上的皇后则冷笑旁观。
似是得了众人的鼓励,王淑妃的问话也愈发嚣张了:
“怎么?若儿哑巴了?”
又是一阵笑声起,那身在局中的萧惜若终于莞尔道:
“婷儿何在?”
闻言,一旁的万雪立刻便要上前。然而她才走了两步,一人便抬手拉住了她。
只见白芷将衣领下拉,完美露出了后颈上的鸮纹刺青,而后走到萧惜若面前连磕几个响头道:
“奴婢婷儿叩见娘娘。”
顷刻间,在场所有嫔妃都笑不出来了。尤其是上一秒还得意非常的王淑妃,此刻的表情简直似吃了屎般难看。
这些日子众妃没少编排萧惜若,其中“女鸮”其人更是被日日嘲讽,牢牢的将萧惜若钉在了粗鄙无知的耻辱柱上。
众所周知,“鸮”乃是贵族富商们玩弄的对象,是秦楼楚馆小倌娈童的代名词……
可如今,这“女鸮”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