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悦泽一腔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牙关打颤、眼睛喷火,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尽管国师姜硕赛前?已经反复叮嘱他,本场蹴鞠赛务必低调, 不要试图去侥幸地在晋国地盘伤到晋国的煜王, 喻悦泽还是生生激起了火气, 一心想在这场蹴鞠里将?对面嚣张的小王爷给碎尸万段。
随着一声哨响, 仲裁先生将?绑着红绸锦缎的蹴鞠高高抛向天空。
魏帝喻悦泽紧盯着大晋煜王, 他比大晋煜王更快更猛地反应到哨声, 同?时冲到那枚从高空中急遽砸落的蹴鞠前?。
“大晋煜王,不过如此。”喻悦泽讥诮地想。
斜刺里猛得伸出一只烟熏缭绕的大脚, 带着股浓烈的粪坑臭鸡蛋般的熏天臭意。这股突如其来的臭意让魏帝喻悦泽措手不及,在刹那间以为自己骤然降落到了一片化粪池。
闻惯了清新馥妤龙涎香的喻悦泽,毫无防备地就被这股熏天臭意给生生逼退。他眼睁睁看着那只粪脚轻而易举地就阻断了自己的进路,然后灵活地就将?蹴鞠给转身带走。
“承让!”
粪脚主人潇洒带走蹴鞠, 一脚踢给大晋煜王,还不忘回身朝他拱手抱拳:“在下京畿城南刘臭脚!家中经营豆腐摊, 欢迎光临!”
话毕, 那粪脚还转向观众席,高声地挥拳大喊, 声嘶又力竭:“刘家臭豆腐, 百年老?字号!闻着臭,吃着香!十文一碗,童叟无欺!拜托各位父老乡亲,多多赏脸!”
魏帝喻悦泽:……
就在喻悦泽愣神当中,煜王楚韶曜已经接过了刘臭脚传去的球,在魏国蹴鞠手都在被刘臭脚熏到和烦到的时候,轻轻巧巧地就这么?朝着标靶一踢。
煜王队伍, 首分到账。
喻悦泽:……
喻悦泽半是惊愕半是愤怒地朝踢中首球的晋朝煜王看去,却看见楚韶曜轻蔑地瞥过来一眼,当中似乎还带着点置身事外的超脱游离之感。
这种进了首球却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就好像在对他说:“你果然是个垃圾。”
喻悦泽:……
喻悦泽怒从心头起,向他扮成蹴鞠手的皇家侍卫们打了个手势。
侍卫们看懂主君的意思,朝那枚小巧玲珑的
蹴鞠狂奔而?去,打算也跟晋国人一样,团队协作地将蹴鞠截下传给主君陛下。
他们的确拦截到蹴鞠了,也踢给喻悦泽了。
可半道上却跑来了一个矮小虚弱的小民,那小民跑步速度不快,边跑边咳嗽,像是随便一阵狂风吹过,都能将他轻易吹倒。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就连魏国队员见他靠近,都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动作,生怕稍微一碰,就能轻易将?这小民碰出个全身骨骼粉碎,然后被仲裁先生判罚下场。
如此羸弱,实在叫人怀疑他是如何加入蹴鞠队的。
那矮小虚弱的小民咳嗽着跑来了,又咳嗽着跑远了。似一阵后继无力的微风,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魏国蹴鞠手们甚至不知道他跑来做什么?。因为对方只是朝着他们跑来,可跑到一半尚未接近,就似乎因为惧怕他们的魁梧有力的肌肉,而?又哆哆嗦嗦地跑远了。
“球呢?!”
魏帝喻悦泽怒吼,唤回了侍卫们的神智。
是啊,球呢?
回神的侍卫们同?样疑惑。
却见那名哆哆嗦嗦跑远的小民,脚下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枚红彤彤圆溜溜的蹴鞠,同?时双手朝天上一拽,竟然就从什么?都没有的虚空里拽出了一展旗帜。
那展宽阔的黑旌旗帜迎着微风猎猎招扬,上面歪歪扭扭的大字写着:“雄鸡杂技班!擅长胸口碎大石、秀口喷大火、仙宫偷大桃、妙手劈大砖!凡您喜欢的,雄鸡全都会!地点:城南葫芦庙小巷前!”
那哆哆嗦嗦的矮小小民,一脚就虚弱地将蹴鞠传给大晋煜王。同?时回过身来,一边咳嗽朝着喻悦泽他们礼貌拱手:“咳咳。承让。咳咳,在下一毛不拔钱公鸡,多谢各位魏国老爷赏脸。咳咳。”
喻悦泽:……
在钱公鸡撕心裂肺的咳嗽下,晋朝煜王楚韶曜又是一脚进球。
然后脸上仍然挂着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
并且淡漠之下隐隐约约的似乎还藏着一点嫌弃,就好像用如此非常规和不光彩的手段赢得进球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喻悦泽:……
喻悦泽眼睛喷火,他恶狠狠地朝手下们做了一个手势,于是魏国蹴鞠手们全都神色狠厉地朝着离得最近的晋国队
员奔去。
这是他们惯用的打法。
先是采用包围战术,将?对方落单的蹴鞠手给团团围住,同?时遮挡住仲裁先生的视线,迅雷不及掩耳地就废掉对方的足踝。
他们就是靠着这套打法无往不利,在和楚席仇的对仗中毁掉了汝平王不少的家仆。
眼下,他们奔着晋朝煜王队伍里落单的蹴鞠手而?去,将?那人团团包围住,接着两名魏国军士一左一右地上前?,迅猛就朝那人的足踝踢去。
“咔擦。”
熟悉的足踝骨骼断裂声传来。
却不是那个落单的晋国蹴鞠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