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染跟着徐牧过来时, 只见一众锦衣卫和翼门门人持刀剑相向, 气氛紧绷落针可闻。宛如狂风暴雨之前的宁静。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石枫以外的翼门门人。
乍一见这场面有被震撼到,她看见了坐着轮椅一言不发却气势逼人的应照楼, 内心某处触动了一下。
“夫君?”
她轻轻两个字,如同堵住了风口,即将倾袭的风暴倏然散去。
应照楼视线越过徐牧,冲她勾了勾手。
“来。”
江嘉染看了眼徐牧, 转头穿过锦衣卫一众, 一路小跑跑到了应照楼的身边。
应照楼抬眼在她身上打量过。
这女人还好好的, 瞧着没伤没痛, 只是一头秀发散乱。
江嘉染见他在看, 不由地伸手理了理。
“首饰都被收走了。”
“那就不要了。”
江嘉染点点头。
有些奇怪,明明看到徐牧时就知道自己无事了, 可似乎此刻站到他身边,才彻底心安下来。
应照楼竟真的来捞她了啊。
有点感动, 这么久的灶火没白开。
要找的人找到了, 应照楼好像一下又恢复成了懒洋洋的姿态。
翼门门人听令撤退。
应照楼一转轮椅, 便要走了。
宗岩作势要拦。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应照楼当自己还是以前没残的时候?
徐牧喝住宗岩上前, 目光停在应照楼和站在他身边的她。
竟是如此啊。
见应照楼抬眸看来目色探究, 似在问他还有事?
徐牧收回了看她的视线,解释道:“楼统领,此事是误会。”
“徐千户,管管你的人。”应照楼轻幽幽道。锦衣卫里怎么尽是没有脑子的货色。
宗岩被他瞥了一眼,感觉自己被骂了。
等人全都离开了, 他加快两步跟上往回走的徐牧,难以置信:“大人,就这么让他走了?还有那个女人,我就说她可疑,原来她是应照楼的夫人?”
难怪那日的山上应照楼竟会出面。
徐牧大步而行,沉着脸道:“你闭嘴。人审完了?”
宗岩梗了一下:“尚未。”
又一想,那女人他都还没审就放走了。
“大人怎么能放那女人走,她明显有问题。”
“我看是你
有问题。”
他哪有问题?正经女人都安分守己居在后宅,哪有她那样行事露面的。
徐牧神色一顿,想着什么说道:“她和常人不一样。”
不过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原来她都成亲了。
宗岩疑惑,徐千户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全是替那女人在说话?
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徐牧下令道:“给你一个时辰审出结果,我要进宫。”
“是。”宗岩低声应下,觉得徐大人今天脾气极差,说什么都挨骂。
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马车停在外面,石枫驾马过来后,先扶了应照楼上车。
江嘉染随后钻进来,坐在一旁时,应照楼看见她头顶有发丝翘起打了个卷。
“过来。”他道。
怎么了?江嘉染疑惑地眨眨眼,也没想什么,依言就坐过去了些。
应照楼抬手一撩给她拂开了。
指尖落入将一头长发理顺。
然后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语气淡淡。
“不怕。”
江嘉染一怔望着他,眼睛突然一下就酸了。
反应过来时,自己都很诧异,也不知道是酸的什么。
上辈子时,她有过一段时日,每分每刻都在惊恐惊惧之中。后来慢慢地见过太多糟糕的景象,也就不再让自己去怕什么了。
太多次,她都是在危险境地和劫后余生之间反反复复。以前都这么过来的了,今日的真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虽然爸妈不在后,身边也有互相扶持,能够依赖的伙伴。
但好像确实,还从没人这样,轻摸着她的头和她说不怕。
“不怕”啊。
江嘉染连连眨了几下眼,才把要漫上来的水雾又慢慢收回去。
小声抿嘴嘟囔:“我哪有怕。”
这人真是,烦人呐……
……
江嘉染这么一遭事,回去后把春枝和玉儿先给吓坏了。
才回来,春枝就烧水要给她沐浴,还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玉儿抱着她换下的衣服,抽抽噎噎怎么说都要丢掉,说晦气了不能再要。
江嘉染还挺喜欢这套的,但耐不住玉儿难得硬气一回,怎么也不松口,就通红着眼在摇头。她也只好随她丢了。
还好当时做了不止一套。
洗完换了身衣裳出来,
就见栗儿一副气鼓鼓也想冲去锦衣卫胖揍一顿的模样。
江嘉染站到他跟前,抬手比划了下他的个头。
栗儿脸气得更鼓了。
他会长个的,他要多吃饭多吃肉,长得很高大!
见他们这样,江嘉染其实感动之余也有些意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