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轻松，精神抖擞，只是也觉得胃中空空，饥肠辘辘，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她想起冰箱里还有多余的粥，便点开灯，往厨房走去。
客房的灯暗着，现在是半夜3点，丈夫大约已经睡着了。
姜茶打开冰箱，发现顾方池给每一只碗上都贴了标签，是根据糖度贴的，上面还标了日期时间；也有粥没放糖，但滴了香油，大概是另一种做法。
一碗粥而已，他却做了很多遍。
姜茶在这一瞬想起更多相处的瞬间和细节：她那天说要是多谈一年恋爱就好了，被他记在心上，于是他们在婚后继续谈恋爱。
有时候姜茶也觉得，他们现在的相处和谈恋爱时并无区别。
除了住在一起。
姜茶从前没想过自己会和谁结婚，也没有想过结婚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她家庭幸福，从小父母感情也算和谐，她并不抗拒婚姻，但是在遇见顾方池之前也没有那么向往婚姻。
姜茶认为婚姻意味着牺牲，意味着放弃自己的一部分人格去做一个好妻子或者好母亲。
然后她就再也不是完整的自己了。
因为她的妈妈就是这么做的，姜茶的妈妈把一颗心全部系在她身上，而她的一喜一怒永远牵动着姜妈妈的心神。
所以，姜茶一直认为，能让自己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另一半一定是一个值得的人。
而她现在也明白，遇见一个对的人不会让她放弃自我。
姜茶随手拿了一碗粥去热，晚上那会儿她的味觉还没完全恢复，如今才算吃出了点味道来。
顾方池在烧饭一事上着实比她有天赋，只要他不烧江南菜的话。
但是江南菜好像也不能怪他，因为顾方池烧的是对的，只是原本就不好吃罢了。
哎，姜茶这下更不好开口了。
算了算了，婚姻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反正丈夫也不经常下厨，他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自己烧江南菜，自己下次还是继续夸他吧。
姜茶把空碗放进水池，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她发现客房的门没关紧，便轻轻按动门把手，想把门关上。
不料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丈夫的声音：“姜姜。”
“你没睡啊？”姜茶干脆推开了门。
顾方池在黑暗中坐起来，按下了床头灯。
顿时，暖色的夜灯照亮了顾方池和姜茶所在的区域。
“听见了客厅的动静，就醒了。”顾方池目光沉沉地看着姜茶到床边坐下。
“我吵到你了吗？”姜茶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顾方池说：“是我自己没睡好。”
顾方池真诚地说：“因为你不在。”
“哼。”姜茶说：“还不是你自己要睡客房的。”
其实姜茶也有点不习惯顾方池不在旁边。
她说：“你等等。”
然后从主卧搬来一坨被子。
姜茶说：“分窝睡！”
可姜茶刚睡过一觉，精神抖擞，根本睡不着。
她侧脸朝向丈夫，想起一些事情：“哎，顾方池，你之前是不是担心我怀孕了？”
“你好像不喜欢小孩子？”姜茶说：“你那个时候脸色很难看。”
顾方池说：“这几年是你的上升期，并不适合要孩子。”
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
“如果有意外呢？”
姜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们两个身体健康，万一真的中了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办？
不打吧，肯定不行；打掉吧，其实姜茶心里确实会有点难受。
“没有意外。”顾方池握住她的手，以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告诉她：“在这种事情上，我不会让意外发生。”
全程做好安全措施而怀孕的概率是很小的，要么就是没有全程，要么就是卫生用品有质量问题。
大部分情况下是男方图一时之快的疏忽。
顾方池说：“怀孕是不公平而伤身的事情，是我永远无法为你真正意义上感同身受的事情，所以姜姜，生育权是你独有的，而我无权决定。我尊重你的任何想法，绝不会将你置于两难境地。”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作出二选一的选择，那么一定是我的失职；当你面临这样的选择的时候，就是我的错误。”
所以之前顾方池想错了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紧张。
在不合适宜的时机怀孕，无论是生下来还是打胎，都是对女方的伤害，也是身为丈夫的失责。
“顾方池……”姜茶安静地听他说完。
“嗯？”
“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父亲。”姜茶说：“真不错。”
“嗯？”
“我是说，我挑丈夫和孩子爸爸的眼光真不错。”
顾方池得了老婆的夸奖，唇角又悄悄地翘起来。
等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婆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老婆不知怎的又滚到了他的被子，让顾律师很痛苦。
温香软玉在怀。
感动吗？
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