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讽刺的语气说道:“改革科举涉及新政,现在朝中谁人不知,石大人乃是新政拥护者,凡是要实行新政,怎么能避过石大人呢?”
石采文扯了下嘴角,杨可卿冲她笑的一脸光明。
“我说杨可卿,你不会是完全没听懂陛下剩下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怎么,石大人听懂了?说来听听。”
石采文语塞,好吧,她也没听懂。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拿这件事来嘲讽自诩通晓古今的杨可卿。
杨可卿懒得和小气的某人斤斤计较,转过头来说道:“数理,从未听说过有此门学科,倒是吾孤陋寡闻了,石大人若是有想法,还请石大人不吝赐教。”
同朝为官,石采文当然不可能拒绝杨可卿的“不耻下问”,只是她确实也不太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而沈玉耀的话又不能随意胡乱猜忌,有时候一句话会被有心人理解为多种解释,像这种涉及国家大事的话,必须要尽量保证底下的人不会误解。
沈玉耀既然说出了这些话,自然不会任由底下人胡乱猜忌。
没多久,官邸府报就刊登了由沈玉耀亲笔所写的“解释”。
她在洋洋洒洒的三千多字里,详细解释了自己每一个政策是因为什么,想要达到什么效果,需要多少人与她一起努力,最后的结果保守估计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一篇“平铺直述”的文章,立刻引起了大庄内部的巨大反响。
有人认为沈玉耀即便身为帝王,也不该在写文章的时候,完全放弃所有文学手法,采取通篇大白话的形式去写,而且还发表给所有官员看。
如果官员们都学习了沈玉耀写文章的方法,如此简陋而敷衍,那以后官员们还怎么做出锦绣文章?
一篇名篇都没有的官员,那还能称作高官名士吗?
那不是任何一个贫民都能干了!
沈玉耀成为皇帝之后,从来没有被文学团体如此抵制过,他们拿着沈玉耀详细解释的政府内部文件,大张旗鼓的开始声讨沈玉耀对圣人言说,文学之道的侮辱。
沈玉耀得知此事后,满脑子就两个字“无语”。
“科学改制他们不抵抗,大开言路他们不遵从,反倒来斥责朕写的文章不够华丽,淑君,你说这些文士,是不是一个个都吃错药了?”
“陛下,这些人是别有目的。”
秦淑君看的清楚,应该说,大部分人都能看清楚,那些人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坚持的东西被沈玉耀一朝打破,偏偏他们内心清楚,沈玉耀所做才是对的。
无法从沈玉耀的变革上找毛病,就从一些细枝末节处找事儿。
沈玉耀就喜欢面对这种顽固不化的家伙。
他们是最难搞的一群人,这意味着,只要她将这群人全都搞定,那么就没人会跳出来反对她了。
毕竟最坚定不移的那些人都被她说服了,不是吗?
危机永远伴随机遇,只看人是否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群人也不用他们退化的脑子想一想,朕的文章又不是给他们看的,朕的文章是说给百官听,说给天下人听的,谁想要听那些酸朽文章,听他们宣讲那些过时的言论?”
沈玉耀一边骂,一边洋洋洒洒的写下千字文书,用词优美,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装范儿。
沈玉耀不是不会写那些人眼中的“锦绣文章”,拽文嚼字嘛,谁不会啊?
只是让那些人写一篇没有大漏洞的论文,还是政治议题,尽可能杜绝所有人断章取义,他们怕是想破脑子都写不出来一篇!
沈玉耀放下笔,哼了两声,将写好的文章扔给秦淑君,随后说道:“烧了烧了,别让任何人看见。”
“陛下,此等好文,难道不该传于天下,共同鉴赏吗?”
秦淑君看着那满篇美言,很是可惜。
“鉴赏?鉴赏不就掉进敌人的坑里了吗?淑君,与人吵架时,可千万不要掉入敌人的话术,从你擅长的领域,跳到你不擅长的领域去。因为你不擅长的,就是敌人擅长的,你会轻而易举的被敌人打败。”
沈玉耀才不会跟那些人开始文斗呢,真要是兴起这股文学之风,就违背了她通俗易懂的本意。
如果官府的人有样学样,官府下达的政论,百姓哪儿还看的懂啊?
当上下不一时,隔阂产生,阶级就会更加割裂。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