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 圣驾回京。
李贽与沈卿卿自然也回来了。
李贽乃李家的一家之主, 他一回府, 祝老太太便领着全家老小来正院等着了, 待小厮传话说马车已经拐进了巷子,祝老太太喜上眉梢, 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江依月熟练地扶住了她。
此时将近晌午, 但今日天色阴沉,所以祝老太太允许江依月出门了。
众人移步到了侯府正门前。
两辆马车恰好陆续停了下来, 为首的马车里, 李贽挑开车帘, 见到家人,他笑了笑, 跳下车后先向祝老太太行礼:“祖母, 我离京三月, 您身子可好?”
祝老太太笑眯眯地道:“都好都好, 倒是你, 怎么晒黑了这么多?”
李贽笑道:“草原阳光炽热, 难免晒黑。”
说完, 李贽又朝李二爷、二太太请安, 李三爷外出经商了,不在家。
车上, 沈卿卿也探出了身子。
李贽见了,立即快步回到车旁,一手扶着沈卿卿的腰, 一手托稳她的小手。
众人面前,他这么大的阵仗,沈卿卿不禁脸热,低声嗔他:“让玉蝉扶我就是。”
李贽笑而不语。
那边祝老太太见长孙如此小心翼翼,眼神立即变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孙媳妇。
沈卿卿是不好意思抬头了。
她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面对祝老太太、李二太太询问的眼神,李贽笑道:“祖母,二婶,前几日太医为卿卿诊脉,号出她已经怀孕一月有余。我们夫妻第一次经历这个,日后还望祖母、二婶多多指点。”
祝老太太早就笑开了花,拉着沈卿卿的小手道:“这还用你嘱咐?卿卿怀的是我的重孙,我比你们谁都高兴!”
沈卿卿羞答答地低着头。
祝老太太心疼地道:“好了好了,快回屋歇着去,你刚怀上,头仨月务必好好休养,千万不能累着。”
沈卿卿乖乖地嗯了声。
祝老太太便让玉蝉扶沈卿卿回房。
李贽暂且留下来与家人叙旧。
热闹过后,祝老太太单独留下李贽,神色凝重地道:“仲常,卿卿初孕,你们小两口必须小心,这样,你先搬回前院住,等明年卿卿生了孩子做完月子,你们夫妻再同房。”
李贽迟疑:“这,这就不必了吧?”
祝老太太瞪他:“若继续留在后院,你能保证不碰卿卿吗?”
李贽没有回答。
祝老太太肃容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一把年纪才成亲,我好不容易才盼来重孙,绝不允许你胡闹。”
老太太都要动气了,李贽好笑又无奈:“行,都听您的。”
祝老太太又提醒了一堆要注意的,这才放孙子回他自己的院子。
李贽走后,江依月过来了,笑盈盈地向祝老太太道喜:“嫂嫂有孕,恭喜老太太心想事成。”
小姑娘一身白裙,清秀如朵梨花,祝老太太一边笑,一边盘算起别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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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叫你过去,都说了什么?”
李贽回来后,沈卿卿好奇地问。
李贽看着小妻子红润的脸颊,叹道:“祖母担心我自制力不够,劝我与你分房睡,免得伤了孩子。”
沈卿卿顿时记起昨晚李贽搂着她时还动了几下手脚。
初为人母,沈卿卿也不想孩子出事,赞同地道:“那你听祖母的,先去前院睡吧。”
李贽将她抱到怀里,意味深长地问:“我不在,你会不会睡不着?”
沈卿卿呸了他一口,哼道:“你不在我睡得更香。”
李贽便咬她耳朵:“真没良心。”
腻歪归腻歪,晚上李贽真的去前院睡了。
少了一个人打扰,这晚沈卿卿睡得特别香。
前院,李贽躺在睡了多年的宽大床榻上,却有些想念他的小妻子。天热的时候她喜欢踹被子,现在已经入秋了,她会不会又把被子踹开了?玉蝉守夜宿在次间,万一小妻子真踹了被子,深夜着凉怎么办?
想到这里,李贽忽然坐了起来,披上外袍径直往后院去了。
玉蝉替他开了门。
李贽扫眼黑漆漆的上房,问她:“夫人睡了?”
玉蝉道是。
李贽点头,放轻脚步进了内室,绕过屏风,就见纱帐中她仰面躺着,两条胳膊与两只小脚丫都在外面露着。
这睡姿像极了孩子,李贽无声笑笑,慢慢钻进了帐中,确定没惊醒她,李贽再轻轻地替她拉好了被子。
两人睡一个被窝太过危险,李贽便合衣躺在了外侧。
他太过规矩,次日沈卿卿醒来,听玉蝉提及才知道昨晚李贽是在后院睡的。
“侯爷舍不得您呢。”玉蝉开心地说,“还嘱咐咱们别传出去。”
沈卿卿明白,李贽是怕祝老太太不高兴。
丈夫这般待她,沈卿卿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她与李贽就继续睡在一起,偶尔李贽回来太晚怕打扰她才会歇在前院。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怀孕近五个月的沈卿卿终于显怀了。
这日,祝老太太亲自来了正院,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