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拿了止痒膏回来, 走到床前, 她将小瓷瓶递给李贽。
李贽没接, 俊脸微微上仰, 看着她道:“有劳七姑娘帮忙。”
沈卿卿才不想摸他的脸,把小瓷瓶放到李贽身旁, 她便径直躺回被窝了。
体贴与嫌弃交替地太快, 李贽愣了愣,随即苦笑。
看来小狐狸没有那么好养啊。
打开瓷瓶, 李贽随便抹了抹, 然后也睡下了。
白日行军日晒, 李贽也累,接下来的这几晚他都没再纠缠沈卿卿生孩子。
离京第八天的晌午, 圣驾终于抵达热河行宫。
当日下午, 上至帝妃下至随从都好好休整了一番。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 李贽陪庆德帝跑马去了, 沈卿卿则收到了纯贵妃的邀请, 请她与其他随行官员女眷去行宫的芳园赏花。
庆德帝此行只带了纯贵妃一个后妃, 招待女眷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她头上。
不过纯贵妃的客人并不多。因为大多数随行官员都只带了妾室、通房, 反而留正妻们在家里掌管家务,而普通官员的妾室、通房自然没有资格与纯贵妃同席。因此, 纯贵妃总共宴请了八位客人,其中有两位是太子侧妃。
两位太子侧妃,一位正是沈卿卿的堂姐沈嘉容, 一位是吏部郎中之女孟嫣。同为东宫侧妃,沈嘉容衣着朴素妆容淡雅,孟嫣却身穿华服头戴明珠,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倒像是主仆,尤其是沈嘉容的容貌还远逊于孟嫣。
沈卿卿朝二人行礼。
沈嘉容勉强扯了个笑。
孟嫣就热情多了,免了沈卿卿的礼,她仔细端详沈卿卿一番,惊艳道:“两年没见,夫人容貌越发出众了,刚刚你走过来的时候,我都没敢认。”
沈卿卿谦虚道:“您谬赞了。”
说完,沈卿卿朝沈嘉容笑了笑:“许久不见姐姐,真是叫人想念。”
不管姐妹俩私底下有多不和,但在外人面前,都不能让人看沈家女的笑话。
然而沈嘉容看着沈卿卿明艳如花的脸庞,再看看沈卿卿身上华贵的料子,真是恨不得立即离开,免得给沈卿卿嘲笑她的机会!
沈嘉容这两年过得非常憋屈。生活上,沈嘉容一直以为离开沈家她就可以安享富贵了,没想到她初进东宫就先被沈皇后告.诫了一番,命她发扬沈家女朴素端庄的美德,切不可与东宫其他女人攀比吃穿,于是,沈嘉容只好继续素面朝天。
感情上,沈嘉容容貌本就不如东宫其他女人,又不能随心所欲地打扮,太子来她屋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少到经沈皇后劝说后,太子才每个月里偶尔临幸她一两次,就连这次出行,也是沈皇后下令,太子才带上她的。
在东宫,沈嘉容就是所有女人眼中的笑柄。
沈嘉容坚信,沈卿卿一定是知道她的处境,才笑得那么假惺惺,故意嘲讽她。
沈卿卿还真没闲心打探沈嘉容的情况,见沈嘉容不配合,沈卿卿也不再理她,转身与其他夫人闲聊去了。
宾客们都到齐了,纯贵妃才姗姗来迟。
作为此时行宫里身份最尊贵的女人,纯贵妃并没有特别打扮,一袭简单宫装清新怡人,与六岁的二公主走在一起,两人更像姐妹,足见纯贵妃有多年轻。
母女俩一到,沈卿卿等纷纷走出水榭行礼。
“都起来吧。”纯贵妃笑着道,声音轻柔。
沈卿卿抬起头,意外对上了二公主的视线,小姑娘似乎非常喜欢她,开心地唤她“舅母”。
二公主的丹凤眼像极了纯贵妃,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面对二公主的亲近,沈卿卿情不自禁地回了她一个发自肺腑的笑:“二公主好像长高了。”
二公主见舅母喜欢她,立即跑到了沈卿卿身边。
沈卿卿便专心陪二公主玩了。
纯贵妃与各位夫人都寒暄过后,示意大家可以随意去赏花了,视线一转,见沈卿卿与二公主站在一丛白月季前,纯贵妃笑笑,朝那边走去。
“娘,舅母跟我一样喜欢白月季。”发现纯贵妃来了,二公主雀跃地道。
纯贵妃笑:“说明你们俩投缘啊。”
二公主嘿嘿笑,扭头继续赏花了。
沈卿卿再次朝纯贵妃屈膝行礼:“多谢娘娘一路赐赏。”
纯贵妃拉起她小手,亲昵地道:“都是一家人,嫂子不必拘礼。”
沈卿卿嗯了声,站直了。
纯贵妃见她气色红润,眼里对她的抗拒也淡了很多,便猜到兄嫂之间的关系肯定缓和了不少。
“那天我见哥哥脸上被蚊子叮了,嫂子没事吧?”纯贵妃关心地问。
沈卿卿脸一红,飞快看了纯贵妃一眼。
纯贵妃神色认真极了,似乎真的不知内情。
沈卿卿这才松了口气,解释道:“还好,我白日待在车里,晚上屋里点了香,没听见有蚊子。侯爷白日当差,未能完全防范。”
纯贵妃看看树荫上方明晃晃的日头,叹道:“是啊,这一路哥哥风吹日晒的,着实辛苦,有劳嫂子多多照看他吧,哥哥一个人惯了,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自己。”
沈卿卿垂眸笑:“照顾侯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