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昆?”钟云蘅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去的样子。
“你是说,那个绑架你给她配的邻居舒根生那个儿子?”
是啊,白洛灵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个佛堂大殿空无一人,她真希望刚才不是自己眼睛花了看错了。
不过曼昆的样子,那个躺在棺木中干瘪的直的身体,脸上仿佛发出一种幽灵的光辉的曼昆,在白洛灵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对了”白洛灵想起昨天晚上住持师父说的带给奶奶的那个东西,白洛灵摸了摸口袋,把那个东西摸了出来。
这是一个透着古老气味的宣纸包裹的一个圆圆的东西,白洛灵正在思考要不要打开看看,不过想起那老和尚的话,还是没有把它拆开。
“起码,这个东西是真实的啊”白洛灵喃喃的说到。
钟云蘅拍了一下白洛灵的肩膀说“快走吧,我似乎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详的气息”
于是拖着白洛灵就往龙王庙外跑去。
白洛灵不假思索的跟着钟云蘅冲出寺庙,到很远的地方,这个千年古村只剩下一点模糊的画面,白洛灵回头一看。似乎有个人站在龙王庙门口朝着她招手。
白洛灵看着钟云蘅说“这真是奇怪了,刚才出来的时候明明没看家寺庙有任何人”
钟云蘅扬着眉,有些调侃的看着他轻笑让我想起一个故事,你看过聊斋吗。
“钟家大少爷,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涉猎情趣,中外聊斋故事我看了不少,如果你愿意听,我以后可以尝尝给你讲一些关于鬼怪的故事,你听了不害怕吗”
“呵,我有什么好怕,难道我没做过鬼吗?”
那好吧,白洛灵开始叙述
从前,浙江金华地区有个姓谈的书生,在乡人眼里是顶顶没有出息的男人。叫他干活吧,手无缚鸡之力,指望他考取功名吧,又读不下去正经书,只痴迷于一本《诗经》,将那诗歌三百首背得滚瓜烂熟,以至于脑子里尽是些风花雪月、荒诞不经的想法。
他说,诗歌乃是自我胸臆的抒发和真挚情感的表达,因此是有灵魂的,若日日诵读,坚持不懈,必能感动诗歌之魂,让诗中的绝美女子走出来与他相会。
好吧,如果这位谈生精神没有问题的话,倒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人。但若真的想浪漫度过一生,至少身上要有一些钱,而谈生并没这种好运气。他的父母皆是中农,在世时尚能勉强养活这个无用的独子,等他们一旦去世,谈生便很快坐吃山空,靠着出租薄田的那点收入,在日渐破旧的草庵里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
可想而知,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这种人,而谈生似乎也不以为意,依旧每天捧着心爱的《诗经》,摇头晃脑地做着美梦。
一转眼谈生已经四十岁了,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光棍,每一出门,必会有人挤眉弄眼地挑逗他说“喂,你家的窈窕淑女在哪里啊?赶紧带出来让我们瞧瞧!”
“快了,快了。”谈生总是这么回答,引来众人哄堂大笑。
话说这天初夏夜,月白风清,谈生在入睡前照例又充满感情地吟诵了他最喜欢的那首《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经过这么多年的孜孜诵读,谈生的吟咏水平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已臻化境的地步。一字一顿,一平一仄,都那么感人肺腑、宛转缠绵。光听他的声音,眼前便能浮现出栩栩如生的佳人形象,若想象力稍微丰富一点,简直连佳人的眉眼、睫毛、樱唇、秀发,乃至一颦一笑都触手可及。
吟诵完毕后,谈生心满意足地吹灭油灯,卧榻而眠,半睡半醒之间还虔诚地细语“美人啊美人,若能见你一面,哪怕只有短暂的片刻光景,我也愿意用自己的全部生命来交换。”
他就这样一面祈祷一面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温柔地拂过。
“谁?”他意识模糊地发问,半睁开眼睛。
如水的月光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物体,像轻烟般若隐若现地飘摇在他的床头。
“有小偷!”他一惊之下,高声叫道,用力支起上半身。
“你天天呼唤我,如今我来了,你竟然不欢迎吗?”一个如风铃般清澈动听的女子声音说。
谈生错愕地定睛看去,一时间惊喜欲狂,连呼吸都忘了。只见溶溶月光下站立着一位丽质佳人,她吐气如兰,气质高雅、眼梢似芙蓉,秋水盈盈,红唇若牡丹,带笑含春,一张青春娇艳的俏脸,美到言语已无法形容。
“你的痴心感动了诗歌之神,他特命我来与你结为伉俪,你若是不嫌弃的话……”
女子话没说完,谈生已经喜极而泣,他翻身跪坐在床铺上,像拜菩萨似地双手合十说“谢谢诗歌之神的恩典,将你恩赐于我,请一定要留在我身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生命!”
“但是,听说人世间的男性都很花心,你将来会不会对我感到厌倦呢?”女子似乎有点担心。
“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会喜新厌旧,否则天打雷劈!”谈生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