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点滋啦吧。”电话总是滋啦滋啦响,白洛灵听的脑袋都痛,她皱了皱眉头:“奶奶,趁这段时间赶快换个座机吧,讲个电话都听不清楚。我很快回来啊,等着我。” 她转身去了停车场开了自己的白色甲壳虫出来——a市物价高,按道理小小的娱记买不起这辆小车,可偏偏这个小娱记家境好,底子较为殷实,在白洛灵大学毕业后,立马送上一辆小车供她出行,这辆车她已经用了四年了。 啪哒,白洛灵开到一个简陋的停车库里,自己下了车,奶奶家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那条路太狭窄了,连三轮车通过都有些危险,更别说小汽车了。 “奶奶!哎呀!干嘛不搬去城里住。“她进门又抱怨了一声,只见一位伛偻的老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那老人眼周围都是阴翳,眼睛只剩下半个露出来,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见。“我住在这里挺好的,能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要注意啥的,城里太麻烦了。”老人笑起来整张脸都抽动一下。 “哼,恐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一位身材姣好,气质较为端庄的女人从房里出来,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明明是精致的妆容却说着刻薄的话。 “妈!”白洛灵声音拉长一声,里面都带着些央求,她们家什么都好,就是婆媳关系不好,她妈明明是个高中语文老师,是个读书人,平时不管是对学生还是对家长,都是温柔的,但唯独在面对她奶奶的时候,却一直挑拣着最难听的话,尖酸又刻薄。 “灵儿,我们先吃饭吧。”同以前一样,每次都是白老婆子被骂,但每次都是白老婆子打圆场。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白洛灵的妈妈突然沉默下来了,看了看白老婆子一眼:“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去看看白峰。”白洛灵哎哟一声,她怎么将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回来也要看爸爸的啊。 她和妈妈轻轻推了推门,只见床上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不是说爸爸好点了么?”白洛灵皱着眉头问道。 “是好一点了,但最近越来越渴睡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淑的眼睛里渐渐红了,白洛灵心中仿佛针扎一般,也觉得一点儿也不好受。他们虽然之前没有大富大贵也有顺风顺水,她的母亲经常捐款做义务,父亲是位律师也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 但是可能,除了她奶奶。 她的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远近闻名的风水师,但她的父亲相信科学,并且成绩优异,看风水那一套等于在她父亲那代断了。后来奶奶年纪大了,就洗手做了灵婆,顺便给别人算算命。 但据她所说,她所做的全是利人,从未害过人。白洛灵从来都无条件的相信的,可她的母亲是不信的。 一年前,白峰的小腿上突然生了一块硬硬的疮,起初他们都不太在意,以为是普通的湿疹结痂,可是时间越来越长,那个疮痂渐渐变大,后来还烂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脾气也逐渐变大。 有一次,他的腿还能勉强走路,王淑想将饭菜端到房里来吃,他一下子将所有的餐盘全部打翻:“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让你丢人了?我可以走!要是你看不上我,我们可以离婚!!”她父亲是个温和的人,律师犯怒是大忌,所以她父亲平时不显山也不显水,沉稳又大度,曾经生病的时候,都是他在宽慰母亲,可那一天,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回想曾经,白洛灵都觉得有些害怕,她的父亲竟然变得这么的吓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灵儿!”白老婆子苍老的声音在木门外面听不清,“灵儿啊。”白洛灵愣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她母亲在旁边啧了一声,虽然她个人不喜欢自己的婆婆,可是从来也没有阻止她女儿与奶奶亲近,也从未在女儿面前说过为什么。 “灵儿。”奶奶正襟危坐在堂屋的上座,屋顶微弱的黄光映照在她的苍老的脸上,她仿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的赘肉有时候一抽一抽,白洛灵从未这样观察过奶奶,竟然无端端生出一种阴冷的感觉。她不留痕迹的摇了摇头,想散去脑子里的想法。 白洛灵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的眼睛还是很明朗的,她的眼睛很亮,白洛灵的眼睛也是,如同白老婆子年轻时候,仿佛盛满了星光。每当周五晚上放学,白洛灵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被父亲送到奶奶家。 虽然母亲不太乐意,但从未阻止。奶奶平时一天当两天过,可是每当周五晚上,她都推掉所有的生意,整个周末都一直伴着她。别人嫌弃奶奶的院子阴,明明是风水师却住着风水最差的地方,可她不觉得,奶奶在的地方都很暖。 白洛灵的思绪被木凳刮在地上的声音拉回。只见白老婆子一直盯着她——说是盯着,但是整个眼睛都埋在阴翳下,就是整张脸一动不动的对着她,像是端详着一个猎物。“灵儿你来。”她已经站起来,慢慢地挪到房间门口,朝她招了招手。 她在生活了二十七年,头一次觉得奶奶的房门有点陌生。 白老婆子拉开衣柜,一股陈旧的樟脑丸味扑面而来,就见一个朱红色的大木箱静静地呆在里面,她从抽屉里拿了把钥匙——竟有些哆嗦,慢慢地打开了那个锁。令人惊奇的是,那个木箱打开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不是樟脑丸,而是一股子的清香。白老婆子往下掏了掏,掏出了一块玉。 “这是?”白洛灵惊呼出声。那块玉色泽太过于自然舒服,让人都不会怀疑这是市场上的假货。 “这是你的爷爷留给我的。”她轻轻出声,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