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媱的声音清脆,一听就是女声,妇人打量着她那一身狼狈的褴褛的男装,渐渐放松警惕。
“我是距离这里二十多里的姚村人,妹子是哪里人。”
“我是李家灞的。”端木媱随口说了一个自己曾经路过的一个村子,不想那妇人却激动的问道:“妹子,我娘家就是那附近的,你可知那边的情况如何?”
端木媱哪里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不小心说了对方熟悉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我原本是昨天早上出门来这边投靠亲戚的,不想半路遇到了地龙翻身,我又走了一天才走来这里,也正在担心家里的情况……”
听到端木媱的话,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她很快安慰道:“地龙翻身的时候大家还有没休息,我们的家人一定都没事的。”
“嗯!”端木媱随意应了一声,关心问道:“大嫂子,这里就是县城,大家为何不进城?”
“听说城里的房子也都塌了,里面乱的很,我们这些人出来的匆忙,又没带身份路引,县太爷不让我们进城。”
县城里确实很乱,这些人没有身份路引就放进城确实不太妥当,白知县这样的决定很对,只是就让这么多人守在城门外,他们要如何生存?
“大嫂子,大家都守在城门外头,要如何过活?”
说到过活,妇人面上露出一抹伤感,“留在这里的都是附近村子的百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如今房子没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也没法吃了,就全都来了县城。
没想到县城的情况也没比我们乡下好多少,只是大家在到了这里后已经没力气再走回去了。”
说到这里,妇人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这边后,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听说城里住了心善的王爷和王妃,不仅给吃的,还帮大家看病搭建屋子,我们也不求房子了,只要能给口吃的就满足了。”
听到妇人提起自己和夜裬凨时那崇敬的眼神,端木媱有些不好意思。
这两天她只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对城外这些百姓的帮助更是有限。
“大嫂子,就算城里住了一位王爷,他们能看到和听到的也只有城里,哪里有时间注意城外的情况?”
“妹子,这你可说错了。”妇人摇头道:“咱们一起过来的人可比现在多多了,如今留在这里的都是老弱病残,而我们家里那些能干活的劳力,全都被县太爷带进城里不仅管吃,还有工钱。
有了那些吃的和工钱,只要再坚持几天,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这些可都王爷王妃的功劳。”
说到这里,妇人看着孤身一人的端木媱,关心道:“妹子,你这样子看上去倒像个身体强装的少年,可是你一开口就会暴露你女子的身份,在这一片只怕不太安全,又没人护着很危险的,等明天早上城门开了,你还是想办法混进城比较好。”
一个女孩子待在城外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确实不好,端木媱对着妇人一抹露出感激的笑容,随后问了不少周围城镇,地龙翻身后的情况。
妇人以为端木媱是自己娘家那个村的,对她没了防备,简直是有问必答。
在对周围村庄有了大致了解后,端木媱关心问道:“大嫂子,待在这里的都是在这次地龙翻身中受伤的百姓?”
“除了一些老人和小孩以及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其他全都是在这次地龙翻身中受伤的人。”妇人难过道。
“你们这么多人待在城外,就不怕会遇到危险?”说到这里,端木媱又关心问道:“昨天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雨,你们待在城外可有被淋湿?”
“哎……”
说到昨天场雨,妇人叹了口气,“咱们这些人能有口吃的活命已经是不错的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听到妇人说昨夜城外这些百姓淋了一夜的雨,端木媱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也知道这不能怪白知县不负责,只能说她准备的物资还是太少了,才让城外的百姓,没能得到及时救助。
“大嫂子,城外像咱们这样无家可归的人大概有多少?”
“这我哪数的出来,就知道围着城墙都坐满了人,我和孩子坐的这块地儿还是因为孩子他爹去帮县太爷干活,才得到的。”妇人苦笑道。
说到地方,妇人看了一眼端木媱坐的地方,抿了抿唇,提醒道:“你现在的地方是孙婆子的,她可是个泼辣的,等下她就该回来了,你若是不想找麻烦,最好还是另外找地方休息。”
说完,妇人不再看端木媱,抱着孩子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端木媱过来是为了找人打听城外的情况,一听就这么一块地还可能惹来麻烦,那妇人抱着孩子又不再开口,从怀里摸了两个白面馒头,将其放在孩子手中,就离开了。
身边都是陌生人,妇人哪里敢真的睡着,听着端木媱离开的脚步走远了,这才睁开双眼,就看到孩子手里的白面馒头,目光中充满感激。
这时候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妇人双眼警惕的向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这边,立刻将馒头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一天只吃了一顿饭,别说孩子饿,妇人也饿的厉害,以前没吃的也就算了,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