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到的浮土,弯着腰挨着假山一侧朝外走去。
跨出去之前,虞宁初警惕地抬头,于是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月亮门另一侧墙壁后的宋池。
惊吓让虞宁初后退,脚却被一块儿凸起的石头绊住,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歪倒在了那片枯黄的草丛中。
幸好这里有片草,不然直接倒在地上,可能要受伤。
回了回神,虞宁初试图坐起来,发间传来拉扯感,头皮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回头一看,竟是蝴蝶发钿被密集的草丛卡住,一缕长长的发丝绷在中间。
虞宁初捡起发钿,将发丝取了下来。
“摔疼了吗?”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虞宁初偏头,发现宋池居然也来到了假山后。
“还请表哥避嫌。”虞宁初全身僵硬地道。
宋池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绕到了虞宁初对面,学她之前的样子坐下。他看看山石,很快找到了虞宁初用来偷窥的那个小洞。
“刚刚的事,你都看见了,听见了?”宋池低声道,神色难辨。
虞宁初确定外面路过的人发现不了他们,才低着头,一边拆了散乱的发髻准备重新梳理,一边解释道:“我没想偷听,只是我若出来,明漪表姐可能误会什么。”
她躲到这边,是为了避开宋池。
也幸好躲了,不然以宋池之前的所为,两人撞到一起,宋池肯定会戏弄她两句,再被追上来的沈明漪撞见,跑不了要给她安一个意图勾引宋池的污名。
比武擂台宋池因为救她受伤的事,虞宁初一直怀疑是沈明漪告的状,其他人,如表姐、宋湘,绝不会跑到太夫人面前多嘴。
“刚开始只有我,表妹为何要躲?”宋池又问。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他非要问,虞宁初便敷衍道:“我怕你。”
宋池:“怕我什么?”
虞宁初:“任何不熟悉的男子我都怕,没有为什么。”
“歪了。”宋池突然说,伸手取下虞宁初刚刚戴好的蝴蝶发钿。
“给我。”虞宁初冷着脸要抢回来。
宋池却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噤声。
虞宁初比他更怕被人撞见,不禁往前挪挪,身体紧紧贴着假山。
“是不是老四惹明漪哭了?”
这是沈牧的声音。
沈逸道:“也可能是明岚,她们在一起经常拌嘴。”
两个少年郎显然撞见了伤心离去的沈明漪,分别猜测着。
他们从假山边经过,跨过月亮门,估计是去寻沈阔、沈明岚了。
虞宁初心如擂鼓,侧耳倾听两位表哥离去的脚步声。
头上传来异样,虞宁初咬唇,没有动。
宋池替她戴好蝴蝶发钿,目光顺着她微乱的刘海儿往下移,就见她紧张得小脸泛红,又因为沈逸他们走远了,有功夫恼他了,樱唇暗咬。
“今天的事,你别对任何人说。”他严肃道。
虞宁初立刻保证:“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宋池:“小小年纪,谈何生死。”
虞宁初不想多说,低声安排道:“等会儿你先走,去花园,我后走,回西院。”
宋池并不急着走,问:“你怎么一个人,没与明岚表妹在一起?”
虞宁初见他不配合,便想自己先离开。
宋池看着她小心翼翼往外挪的背影,笑道:“表妹不必怕我,我若想欺负你,这里正合适。”
虞宁初身体一僵,或许宋池只是随口调侃,她却想起了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里宋池就是在梅峰那边的飞瀑下,将她压在山石上轻薄,明明宋湘都找过来了,随时可能撞见他们,宋池依然霸道地攥着她的手腕。
假山这里,比那边更隐秘,更适合……
宋池能说出这种话,是不是证明他刚刚冒出过这种念头?
虞宁初越发不敢耽搁,趁前后无人,她跳下假山外围的石阶,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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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漪被宋池拒绝,回到房间又痛哭了一场。
韩氏坐在床边,也是心疼:“你是不是去找他了?你个傻丫头,话不说开还好,现在说开了,以后怎么见面?”
沈明漪哽咽道:“见什么见,我再也不要见他了,娘去回了姨母吧,我愿意嫁二表哥,越快越好。”
女儿想得开,韩氏十分欣慰,递了湿帕子过去让女儿擦脸:“这就对了,不久之后你就是王妃,全京城除了皇后、太子妃,你便是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哦,到时候宋池还得叫你一声王婶呢,长者为尊,你都可以使唤他。”
二皇子封了王爷,辈分上就是宋池的王叔,女儿可不就王婶。
王婶?
沈明漪本来都在擦脸了,听到这个称呼,又嚎啕一声哭了起来。
婶什么婶啊,还不如宋池喊她表妹好听!
哭归哭,沈明漪还是同意了这桩婚事,嫁不了京城最俊美的男人,那就嫁最尊贵的王爷!
女儿终于点头,傍晚平西侯回来,韩氏高兴地提了此事。
平西侯皱紧眉头,容貌上,太子、二皇子都像极了皇上,平平无奇,文武才干上,太子还有点见识,二皇子简直毫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