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又嫁过人,长安城那么多如花似玉、鲜妍娇嫩的贵女,陛下如何就立她为后了?”
“许是陛下念旧?好歹是一同长大的情分,总是与旁人不同的。”
“先前不是有人说,那位宠冠后宫的沈贵妃就与这李氏相似吗。可见陛下心里一直记着这李娘子,只是罗敷有夫,只得退而求其次,寻了个与李娘子相似的沈贵妃聊解相思。”
“竟有这般说法?那这李娘子到底长得多美,过去这些年还能叫陛下念念不忘?”
“她不是受菩萨指点去终南山修炼了吗?那些修仙之人饮的是琼浆甘露,吃的是瑶池仙果,大抵有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奇效?”
“有道理。且她火里逃生,死而复活,可不就是凤凰涅槃,注定的皇后命!”
一时间,长安大街小巷,处处都在议论李家嫡女二嫁为后之事。
长安一干高门官眷也都惊掉了下巴,万万没想到李妩一个和离妇人,竟还有这般造化。
一部分人觉得陛下莫不是鬼迷了心窍,便是年少时再喜欢,时隔多年,李妩都嫁过人,人老珠黄了,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如何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立这样的女人为后。
另一部分人纵是知晓其中内情,也惊诧不已,他们晓得陛下与李家女纠缠不清,却没想到陛下竟然会直接将她立为皇后。
虽说前朝也有嫁过人的妇人入宫侍奉圣驾,可在本朝,这可是头一遭!
圣旨发出后的朝会之上,官员们异议不休,纷纷劝皇帝三思。
皇帝即位这些年,一直勤勉为政,从谏如流,撇去后宫与皇嗣上的不足,也算得上贤明仁君。然此番在立后之事上,他一改从前的虚心纳谏的作风,态度强硬,手腕决绝,凡是对此有异议的官员,或打或罚,凡是言辞激烈冒犯李后的,一概杖责罚俸,贬谪出京。
一番杀鸡儆猴,朝堂气氛紧张肃穆,其余诸位朝臣心下也有了分寸,知道陛下立后之事是板上钉钉,再无转圜。
但仍有些官员不死心,私下去探宰相的口风。
老宰相揣着袖子,老神在在:“立后虽是国事,却也是陛下家事。李氏女品貌端正,出身书香世家,父兄也都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诸位无非是介意李氏曾嫁过人,并非贞洁之身。那老夫倒要问诸位一句,我大渊可有哪条律法禁止和离妇人再嫁?又有那条律法规定,皇帝不可娶二嫁妇?说句难听的,陛下都不介意李氏不贞,诸位急个什么劲儿?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话叫那些官员一个个面色讪讪,哑口无言。
在这之后,朝野再有非议,也都被皇帝以雷霆手段压下——李氏为后,已成定数。
一时之间,李府再次门庭若市,崔氏和嘉宁每日收各种帖子收得手软,而正主本人,对外宣称佛堂参悟,不见外客,实则坐在静园的凉亭里,优哉游哉地吃着新进贡的蜜瓜。
因着要忙政务与婚仪等事,裴青玄来静园的频率较之先前少了些。
李妩倒是求之不得,这男人旷了大半年,如狼似虎,每回都弄到半夜,好似要将先前落下的都补上来,实在叫她有些招架不住。现下他隔上两三日来一回,正好叫她缓缓,否则非要累死不可。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中秋,李妩带着裴琏回了长安。
这次在李府过了中秋,她也不再回静园,而是安心在家待嫁。
这期间,楚明诚上表,主动请求带着妻儿老小赴外任。
裴青玄得了这折子,转头就拿去李府给李妩看。
李妩忖度一番,颔首道:“就放他们出去罢。人言可畏,你是皇帝,外人不敢议论你,也不敢议论李家,却能议论他们楚家……”
“他妻子在长安妇人中周旋,难免会被人说嘴,没准还有些风言风语传入他那双儿女耳中,倒不如去外地求个清静安宁。”
裴青玄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担心不告知李妩,叫她误会是他不能容人,又将那姓楚的一家赶出去——虽然他的确也不想容那人。
“就依阿妩的意思去办。”
裴青玄将折子收好,又与李妩说了另件事:“今日收到谢恒之的回信,他与王妃已到陇西,不出意外能在九月赶上咱们的婚仪。不过他家那双女儿娇稚年幼,此次留在北庭,并未带来,只带了个小儿。”
李妩眼尾微挑,乜他一眼:“你好似很遗憾?”
裴青玄牵着她在榻边坐下:“阿妩不觉得那对小娃娃很可爱?”
“可爱是可爱,但与你何干?又不是你家的。”
说起自家的,裴青玄嘴角微沉。
自打前阵子他要求裴琏独立睡觉,不许再赖着李妩,小家伙委屈得像根苦瓜,每回见着他,就一副“父皇你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真的太过分了”的可怜模样,已有好些时日不与他说话了。
男孩子还是叛逆,若是个像阿妩的女儿……
裴青玄眉心轻拧,好似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李妩被男人复杂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难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朕对阿妩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他牵往她的手往胸膛带去:“不信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