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接收指令,很难实现完全的匿名化。”
与他们接头的人为保万全,没有使用电话或电子通讯,而是线下见面。
线下见面的地方只有一个打着老年活动中心旗号的赌档。
赌档门口有一个防警察来查抄的摄像头,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屋里的赌狗们就一哄而散。
那个摄像头是便宜货,拍出来的图像模糊得很,稍远一点就是一团有颜色的人形马赛克。他们的目标明确,只要看见一大团橄榄绿,跑就完事。
研究所的老板完全不记得接头的时候,对方穿的是什么。
几位有经验的老警察想让他描述一下对方长相,再画出来。
老板的描述:“长得很普通。”“中等身高。”“普通的眉毛。”“两只眼睛,没注意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看起来不凶,不帅也不丑。”
最要命的是研究所老板似乎有点人脸识别障碍,看谁都觉得一样,连看着女警都觉得“眉眼似乎有点像”。
通过自己那团人形马赛克定位到与接头人见面的那一天,接头人还是一团马赛克,只能看出是个男人,身高比老板差不多,穿着深色的裤子,浅色的上衣。
调查组组长满怀期待地看着安夏:“你们公司不是能使用人工智能修复人像吗?这个能修吗?去掉马赛克也行吧?”
安夏摇摇头:“人工智能修复人像……其实是通过通用逻辑实现。”
也就是根据这个人的DNA来判断人种的平均特征。
再根据此人当时所在的环境来判断皮肤和体毛状态。
此前紫金科技曾经配合几家博物馆举办联合活动——用科技复活古人。
就是通过各种数据综合一个可能性,用软件捏出一张人脸。
去掉马赛克就更是如此了,靠的是海量大数据训练系统,比如远处的山很模糊,用人工智能对其清晰化,靠的是——人工智能根据过去的经验,得出的合理想像,蓝色是天,白色是云,绿色是树……
恢复犯罪嫌疑人的脸,就不能靠合理想像了。
人工智能有可能将数据库里所有的人脸都合理的凑上去。
这个功能合法的使用情境是恢复现实环境,不合法的使用情境是“一键脱衣”和照片换头。
调查组长的梦想落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在全市加强控制。”
调查组划出片区,根据他们的经验,他不是本地人,不可能躲在老小区,那里的邻居整天八卦这八卦那,要是看到他的好车停在楼下好久不动,肯定要讨论很久。
本市的商品房小区有几个,已经排查过一遍了,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影。
最终还是被抓了,落网原因让人意想不到,由于此人不敢用任何电子付款方式,害怕被抓到,所以都用的是现金。
有一个近视的外卖员很不幸,在去送餐的路上摔了一跤,弄坏了眼镜。
幸好人民币还能靠颜色分五块十块,他好不容易把钱给琢磨清楚了,一抬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拎着外卖盒转身的男人非常熟悉——他就是在公司门口重复重复再重复播放的马赛克视频里的男人。
研究所老板落网后,他得到了五百块,正在盘算是买合金眼镜还是买树脂眼镜的时候,小雪通知他:“安总要见你。”
外卖员有点紧张,这点小事,不算见义勇为,安总找他干什么?
见到安夏之后,他才明白,安夏想知道他是怎么认出那个男人的。
此人一天照三顿点的餐,还买过生活日用品。
总计有十四个送餐员为他提供过服务。
“吃了吗”的门口循环放着那模糊的身影,就是希望散布在大街小巷的送餐员们能抓住机会赚点小钱。
结果认出他的人,竟然是一个失去了眼镜的近视患者。
“你能从模糊的图像里看出真正的图形?”
送餐员连连摇头:“看起来就是反而比戴上眼镜清楚一点。”
视频里的马赛克是缺失像素造成色块之间的区隔,近视眼会自动把相邻的两个像素块模糊化,看起来就像隔着毛玻璃看人一样。
原理跟测色盲时候看块块拼成的图像和数字差不多。
对提高智能设备的识别技术没有什么帮助,但是他识人的方式可以增加到人工智能数据库里。
脸可以变,可以挡,一个人的步态和背影,除非特别用心的掩饰,否则更容易出卖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原来是静态识别,现在要加动态识别?”赵健不理解,为什么这事会落到无人驾驶组的头上。
安夏点点头:“现在全公司,就你们在用人脸识别技术。以前只有静态识别,戴个面具都能把车开走,现在好歹得证明这张脸的主人是活人,还有其他的生物信息,证明这个活人不是靠化妆来欺骗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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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所谓的研究所老板,其实就是一个像包工头一样的存在。
他什么都不懂,只懂赚钱。
以前打打杀杀的事情,他没少干。
后来发现抢劫、盗窃、白日闯……抢生意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呢?
他洗手不干的最后一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