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的一大爱好就是收藏,上到古玩玉器,下到玻璃琉璃器皿,只要有收藏的价值,那么李承宗必然吧它们收入囊中前几日,李承宗得到了十只玲珑剔透的胆形玻璃瓶,觉得不算精致,为了增加其观赏价值,便将它们交付自己的侍卫李桥,要他督促王府作坊里的工匠想办法把瓶子里面镀上一层金粉。
工匠们见了,都束手无策,对李桥说:“大人,要想在瓶里镀上金,必须用烧红的铁篦熨烙,才能妥贴。可是瓶子口小腹大,铁篦难以进入,而且这种玻璃瓶又薄又脆,即使铁篦能伸进也难以作业,硬要敲击,瓶儿必破无疑。再说了,这瓶儿又是殿下的心爱之物,若是一个不小心,那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听罢工匠们的言语,李桥没奈何,他只好把十只瓶子暂时放在箱子里,带回了王府。
过了几天,他到琴岛最繁华的望海大道的街市上的店铺溜达,忽然看见一处不起眼的小店铺里面一位锡匠在店里正在扣陶器,那手艺十分精巧,见此情形,李桥突发奇想,“殿下常说高手在民间…….既然王府作坊的工匠处理不好………那我何不拿一只瓶子让这位锡匠试试?”
李桥是个想做就做的人,不一会儿,他就回宫拿了瓶子并给锡匠道:“师傅,请您用金子把这瓶里镀贴好……您看行不行?”
李桥是李承宗的侍卫,更是李承宗的绝对亲信,他竟然对一位不起眼的手艺人恭敬的尊称师傅,这是因为在李承宗的汉国,工匠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要知道在古代华夏,历朝历代皆是重道轻器。匠为末业,匠役至微。
士农工商,构成华夏古代的社会等级。学者和由学者组成的官员是社会精华,占有社会的最高地位。农业对国家和社会至关重要,耕读传家是美谈,关心农业会受到道德上的尊崇。
而匠人是兼具力工和匠人角色的手艺人,他们大多是文盲,活在最底层,备受欺凌,工作是粗俗而肮脏的。匠人们没有话语权,为主流社会所排挤,更休谈著书留名了。因此,有关工匠的传记,史册所载,屈指可数,最多可散见于文人笔记中。如汉之胡宽、丁缓、李菊,唐之毛顺,宋时木工喻皓,这几人以工巧之技,名盖一时……
更别说这个出身决定一切的混蛋时代,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就已分成三六九等。
很多功成名就的英雄以为自己多牛,实际上并非全是,在时势面前,人是渺小的。没有群雄争逐的时局,英雄谋臣老死牖下,毫无用武之地,刘邦还是以亭长终老泗水,樊哙还是个杀狗的屠户。
在世家门阀掌控一切的时代,若是没有一个世家的身份,像逆袭上位那是难上加难,更别说在士农工商里排名靠后的工商之民了。要知道在古代华夏,有一个专门针对匠人的制度,那就是匠籍制度,这个制度明文规定匠不离局、匠役永充,凡被编入匠籍的工匠,世代不得脱籍,家中必须有人习匠,手艺世代相承,确保帝国营建土木时有工役补充。
要不是有李承宗这个不要脸的穿越客,工匠地位的提升那还得要等四五百年,要等到两宋社会经济发展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匠人的地位才得到了少许的提升,不过在本时空,李承宗来了,这个趋势至少在他控制的地盘里,被他硬生生的给加快了不少………
在李承宗治下的汉国,工匠们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地位提高了,自然得到了相应的尊重,至少那一句师傅,就是以前根本就没有影的事儿,由于现在是乱世,许多原本被控制的工匠得以逃脱匠籍的束缚,他们在听闻汉国重视工匠的消息之后,就纷纷拖家带口,来到了汉国谋生,像上文中李桥看到的锡匠这样的精湛手艺人就是明显的例子。
李桥的一句师傅,引起了锡匠的注意,他抬头一瞧,原来是来买卖了,他赶紧起身招待,双方寒暄了几句,就扯到了正题上,让李桥诧异的是那锡匠看也不看,只是说让他明天来取,李桥没有办法只好离去。
等到了第二天,李桥去取货,那只瓶子果然成了金光闪闪的了。李桥大喜过望,说:“师傅,你可真够厉害的。看来,你的手艺可称一绝,水平远远超过王府里的工匠啊。”
李桥高高兴兴地带着锡匠进宫,并将此事奏明李承宗。李承宗见一只胆形瓶已按要求镀了金,正赞不绝口地玩赏着呢,听说是宫外一个高明的锡匠干的活,李承宗很是吃惊,便亲自来到工坊,还传令自己旗下所有工匠都到庭列队观摩。
那个锡匠见李承宗亲临观赏,不敢马虎,他拿出一把特别定制的小榔头小心的敲击小金块,直至锻成像纸那样又薄又匀的金纸才,把它紧紧地裹包在瓶外。
那些内心不服的宫内工匠,顿时哄笑道:“殿下,您莫要被这人骗了,像这样的敲击,锻制金纸,谁人不会啊?”
让李承宗吃惊的是,那个锡匠也不答话,将裹在瓶上的金纸轻轻地剥下,小心地夹在银筷上,再将它插入瓶中,又适当放进一些水银,把瓶口盖住,持着瓶儿上下左右晃动。
过了半个时辰,锡匠将瓶儿传示给众人,嘿,那金纸竟妥妥贴贴地附粘于瓶里内壁,完全没有什么缝隙。他用小指甲把瓶颈内壁的金纸捺压匀称平伏,这样就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