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鸣,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江临——你个疯子!你做什么!”
位于外面的江临一声轻笑,更用力地转动手中石矛,将之深深地钉进匠临露在外面的尾巴。直到将那截拼命挣扎的尾巴完全钉在了地板上,方拍拍手直起身子。
“我在帮你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望着眼前半埋入地下入口之中的巨大鱼怪,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你想要进去。我就帮你进。帮你把尾巴钉上,也省得你不小心滑出来,这不好吗?”
石矛是她过来找匠临时,顺手揣的。她当时光想到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倒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好用。
“挺好的。合适。鱼嘛,不就该被串在棍子上……!”
未等她说完,眼前的鱼尾巴忽然扬起,尾尖上蓦地伸出一张狰狞鱼脸,嘶吼着朝她咬了过来!
江临吓了一跳,忙后退两步。所幸这尾巴被石矛钉得很死,动也动不了多少,那鱼脸虚张声势般挣动两下,很快就没了声息。
她暗松口气,站起身来。才刚一动弹,忽感肩膀脚上都是一阵温热。侧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大片伤口。
伤口很薄,却明显不浅。大片的血迹以惊人的速度在衣服上晕开,看上去触目惊心。
江临下意识向伸手捂住其中一个伤口。抬起右手后才发现,自己右腕已经变得空荡荡的。
直至此刻,属于人类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尖锐的疼痛。这疼痛是如此密集,以至于她根本分不清是哪个部分在疼——又或者是全身都在疼。
她摇晃着往旁边退开几步。视线掠过掉落在地的右手。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所站着的地方,掉落着一地鱼鳞——薄得几乎透明,锋锐的边缘,却都带着浅浅的血迹。
江临恼怒地皱眉,地下入口里传来匠临嘎嘎的笑声:
“一个战争倾向的高阶可憎物,你不会以为它一点攻击手段都没有吧?”
“江临,猜猜看。是我运气不好先没,还是你扛不住先死?”
江临:……
这个混账!
她恼恨地瞪了那鱼怪一眼,沾着身上的血,颤抖着将剩余的左手伸向地面——她如果想要吞噬匠临,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是在升级空间内直接进行厮杀,要么就是在各自附身的情况下,利用特定的仪式与符文来吸收对方。
对于江临而言,她自然是更青睐于第二种。匠临觊觎那个祭坛里残余的力量,她同样为之心动。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入其中,一旦回到升级空间,就什么都没了。
然而就像匠临说的。她扛不住。
被鱼鳞切割出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她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血浸透。身体已经因为强烈的失血而开始发冷,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她暗暗咬牙,只后悔自己进来时没有挑一个带生命倾向的附身对象——
她现在这具身体自带的倾向是永昼。这种时候唯一的用场就是帮她屏蔽疼痛,催眠身体,让自己强行再苟一阵。但即使苟延残喘,现在的自己也根本没力气发动仪式……
等等,生命?
江临的动作一顿。
……杨不弃。
她想起来了。这次同样被困在域里的人里,有杨不弃。
虽然那家伙现在看上去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但生命倾向肯定有所保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异化了,却对人类没有恶意,再加上他现在大概率没有认出自己……
只要能骗他,只要能骗过他……
一想到要骗杨不弃,江临心本能地悬了一下。然而转念一想,对方现在是怪物,根本不可能还保留有预知倾向的能力,心口顿时一松,旋即忿忿地瞪了倒栽在地下入口内的鱼怪一眼。
“等死吧你。”
她冷冷说着,周遭空间忽然开始扭曲,仿佛搅动般旋转,下一瞬,又蓦地恢复正常。
而方才江临所在的地点,已然空无一人。
……
又过片刻,半个身子埋在洞里的匠临试探地发出声音:“嘿?嘿,你还在吗?有胆子你应一声啊?”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回应。方听一声嗤笑从地下入口中传来:“憨批。”
话音落下,那半条露在外面的鱼尾突然开始上下挣动。一下、两下……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方听“啵”的一声,鱼尾终于带动被钉在地上的石矛,将它从地上拔了出来。
不过那石矛还贯穿在尾巴中,尾巴痛得几乎要麻木。匠临没忍住爆了句粗,又强忍着痛楚,继续控制尾巴,配合着四肢往后移动。因为石矛的存在,他每次只能往移动一点点,反复挪动了数次,终于将长长的身躯从地下入口中挪了出来。
得亏他现在的身体皮糙肉厚,才能撑到现在。饶是如此,匠临也已痛得够呛,下颌到腹部全是满满的被烧灼的痕迹。细细闻一下,他甚至觉得还有点香。
“这个疯子!”望着自己还串着石矛的尾巴,他忍不住又骂一句,艰难地举起连在前肢上的熊爪,试图将它给硬拔下来——问题是它的尾巴比后肢长得还远,费了老鼻子劲,短短的前肢也才刚能够到石矛的前端。
匠临整条鱼都麻了,不由开始思考起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