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下来,我的头发立即在风里凌乱。
周嘉也把我的头发收回来,指尖碰到我脖子的皮肤,很轻的触碰像拂过的羽毛,又痒又难捱。
可他似乎没有注意,仍在尝试着钻研怎么给我把头发束起来。
他把我的头发收在手心,用什么东西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最后固定好,完工,他放开了手,看了一会儿,自己还挺满意,“应该能管用一阵儿,反正这风也不会一直吹。”
我好奇他是用什么给我扎的头发,伸手去碰了碰,却碰到的是金属的质感,我一时没猜到是什么,“你用的什么?”
“项链。”他懒洋洋的靠了回去,胳膊没骨头似的搭在长椅靠背上,笑得也漫不经心,“挺结实的,应该断不了。”
而我的手顿在那里,指尖下的金属质感也忽然变得格外硌人。
片刻后,我放下了手,“谢谢,等会儿回去还你。”
他不置可否,“吃早饭了吗。”
我:“没。”
他笑一声,“一直抱着不饿?”
“……哦。”
可当我从纸袋里拿出一块紫薯饼,周嘉也却忽然出现,飞快的探身低头从我的手上咬了一口,并且理所当然的顺走了。
我的手上顿时空空如也,整个过程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等我转头去看周嘉也,他挑着眉笑得像挑衅。
我无语,没搭理他,重新拿了一块。
但在咬下去的那一刻,舌尖尝到软糯的甜,我却忍不住去想他刚才的低语缓缓,树影仍然落在我的手背上,起伏不定。
后来直到我回了酒店,我都没有把项链还给周嘉也,他也没有问我要。
我是在整理头发的时候才把他的项链取下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束起来的,我很怕一通乱扯把项链绞成一团,所以全程小心翼翼。
我把它放在桌子上,打开周嘉也的微信,但是最后还是私心的没有发给他。
直到我离开苏城,回了帝都的宿舍,我才状似想起来了这回事,给他发微信说,“我好像忘记还你项链了,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他说,“先放你那儿吧。”
“好。”
我缓缓打了一个字发过去,握着他的项链却像罪恶的贪心,我把他的东西留在了身边。
周嘉也是在两个月后回的帝都,他期间拍完了戏早就不在苏城,但也一直没空来帝都,偶尔来一趟也是工作行程。
他要录综艺,要参加活动,他不是科班出身,所以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如今还没有红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也算不上有什么名气,许多人只听过他的名字,或者只见过他的脸,甚至对于很多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的人来说,压根没听过这号人,但他行程挺忙,只不过大多数都是综艺。
他的性格玩得开,动手能力强,玩什么都上手,跟谁都处得来,他上学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凡是他在的地方,气氛不由自主就会变得轻松快乐,他的综艺感很强,所以尽管他如今算不上什么有名号的人,许多综艺却很喜欢请他,常驻也好,飞行嘉宾也好,大大小小的综艺都有他。
剧组杀青后录完综艺,又要上表演课,他其实一直很忙。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了,而彼时距离他下一次进组还有一个月。
他来了帝都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室友们都还在睡觉,周末的午觉都睡得特别长,往往一睡就是一个下午,整个宿舍静得只有电风扇的声音。
我看到周嘉也的来电,飞快穿上拖鞋出了宿舍门才接通。
整个宿舍楼道都很安静,大概都是在睡午觉,阳台晒着的床单在日晒里轻薄的垂落,遮着半面刺眼的午后烈阳。
我很小声的喂,怕吵到别人。
周嘉也低声笑我,“做贼呢?”
我解释,“不是,我怕别人听见,会吵到别人。”
“我在西侧门。”
就那么一秒,我想也没想的就飞速摸回了宿舍,动作小声又迅速的找着要穿的裙子,真的很像做贼。
我迅速的换好衣服,把手机钥匙一股脑往包里一放就出了门。
等我匆匆赶到西侧门,周嘉也依然是坐在那条林荫小道的长椅上。
周末的中午,七月烈阳,校门口几乎没有学生来往,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夏日绵长的慵懒感,蝉鸣像催眠曲,喷泉也在罢工,万物都在午睡,我却在这里和周嘉也见面。
我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才想起来,我忘了把项链带上。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这回事,于是见到他的第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对不起啊。”
他挑了下眉,等我继续说,大概是没懂我怎么一见到他就是对不起。
我把下半句说完,“我刚刚出来的急,没想起来你的项链,我现在回去拿来得及吗,你要不要在这里等我一下。”
听完,周嘉也终于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把自己笑呛到,好不容易忍住,抬眸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小孩,“这都多久的事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我:“……那?”
“算了,不用还我了,你留着还是丢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