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将小东西触手上的结解开后, 他勒令小东西抬头,等小东西抬头后,她发现宿傩的生得领域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血色咒河与巨型骸骨依然存在。
上空却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
庞然黏腻的深黑色肉状物如蛛丝般悬空,一只巨大的金黄色瞳孔紧闭着, 镶嵌在其中。
自从宿傩“吞噬”的能力作用在阿撒托斯的碎片身上之后, 阿撒托斯和宿傩都受到了影响。
两面宿傩受到的最明显的影响, 便是他生得领域忽然出现了这只巨大的代表着“阿撒托斯”的金色眼睛。
生得领域代表的是宿傩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如此呈现,意味着阿撒托斯对宿傩的精神世界产生了侵蚀, 连美穗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但诡异的是, 诅咒之王竟然默许了祂的存在。
这全然不符合他霸道的个性。
美穗刚刚这样想着,宿傩就闪现到高处伸手将金黄色的眼睛粗暴地扯到地上。
“位置太高了。”宿傩不满地说, 指甲逐渐变尖变长。
连接金色眼睛的血肉组织从咒河下面涌出,将巨眼黏在了只高出咒河一点点的一个位置。
“不错, 这个位置顺眼多了。”宿傩赞许道,指甲也收了回去。
美穗:“……”
这时,宿傩的霸道, 仅仅体现在不允许代表着“阿撒托斯”的金眼睛高悬着俯视他。
“差不多得了,别蹬鼻子上脸, 在这个位置乖乖待着,”宿傩对着金眼睛说道:“你还想如何?”
他一边这样说着,继续吞噬碎片, 放任了他生得领域受到的影响。
美穗甚至从他的语气中,诡异地听出一丝纵容。
美穗回想了以前受到祂污染侵蚀的人的表现, 不由得感到惊吓,非常关心宿傩的精神状况。
小东西跳上他的大腿, 用触手缠住他的手指, 对宿傩一阵叽里呱啦。
“什么?”宿傩说:“你问我最近有没有产生幻觉、听见低语、心情烦躁、无法入睡、理智狂掉、在即将发疯的边缘徘徊——”像是听见了好笑的东西,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在期待什么?没有发生那种事情,是不是还挺遗憾的?”
宿傩的声音像是平静水面忽然荡漾起波纹,撩拨得美穗心里发痒。
“你说你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关心我?”
宿傩就这样看着她,那眼珠闪过的红色凶光,留有残影,足以媲美她曾经见过的所有漂亮的光彩。
美穗有点心虚。
看来他是完全对污染免疫嘛。
美穗本身也受到了宿傩的影响。
她小东西形态的一部分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连人类躯体上,也时不时会浮现出一只小小游动着的红眼睛。
理论上她也能感受到宿傩的情绪,只不过多数时候他都太平静了,平静得没有波动,让人无法感知。
两人比起互相污染,更像是形成了初步寄生的关系。
宿傩对阿撒托斯的碎片进行“吞噬”,他是自我也要,力量也要,祂也要。
他多少有点贪心了。
但美穗很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
她又用小东西的形态对宿傩输出了叽里呱啦的古怪语言,宿傩无障碍完全听得懂。
美穗是在说:“给你。”
“如果你想要的话,全部都给你。”
美穗的意思是,如果他想要吞噬祂的全部力量的话,祂会全部给他。
漂亮的花给他,甜蜜忐忑的心情也给他,好吃的东西也想要分享——
给他。
全部都给他。
把她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她始终不知道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
“全部?”宿傩只是用手指微妙地戳了戳小东西:“真是大言不惭啊。”
“比起他人双手奉上,果然还是强迫别人奉上更有滋味。”
宿傩叹了口气:“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非常不想给我的,让我强迫你一下?”
小东西犯了难。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小东西拱了拱宿傩的大腿,发出了啵唧啵唧的声音,试图岔开话题。
宿傩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并随她转移了话题。
“你说,你想要听故事?怎么忽然就对故事这么感兴趣了?”宿傩眯眼:“谁的故事?我的?哦呀,要不要满足你呢?”
小东西又讨好地拱了拱宿傩的大腿,宿傩摁住小东西,平静地说:“你说道满啊,那不过就是一个到死也非常顽固的人类罢了。”
更多的时候,人们称芦屋道满为道摩法师。
这个人的风评不是很好,就算是后来出名了,大家都说他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长得也不像一般的和尚一样慈眉善目。
“你说他为求自保杀过人是怎么一回事?”宿傩说:“要是我可不会找自保这种烂借口。”
宿傩说,芦屋道满年少的时候,曾经对一个有夫之妇一见倾心,晚上同那女人共赴云雨时,差点被那女人的丈夫一刀砍死,黑灯瞎火的,他百般躲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