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一时不知自己该作何回答。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鹤先生突然一把将腰间悬挂的那振白金色太刀丢进自己怀里, 然后理直气壮地抽走他原本握在手中的那一把,表情再度多云转晴。
有些错愕的黑发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住鹤先生的本体,默默瞅了眼已经不在自己手中的打刀,在头顶打出一个问号。
也没有丑到连那个诅咒师手里的怪异刀具都不如的程度……吧?
他下意识抱紧怀中那把太刀, 开始冷静评估着校门口前发生的一切。
金发单马尾诅咒师的帐已经被小黑打断, 现在正持续抵抗玉犬的密集进攻, 在小黑的引导和拖延下,一人一狗的缠斗现场已经向着校门边的空旷转角偏移。
看上去只是被打晕的几名学生此前就被嫌碍事地踢到一旁, 气息还算平稳。
但在他们身后,还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即将通过大门离开校园。
这可真是大危机——各种意义上的。
鉴于咒术界的保密性,怎样才能不让立海大附中以“神奈川藤泽某国中被恐怖袭击”这样的形式登上头版头条?
……算了,那是高层和辅助监督才应该关心的事。
事实上,这几个倒在路边的学生已经引起了校门口的恐慌。
那些人眼睁睁看着衣衫不整的单马尾男人持刀打晕几名学生, 接下来就像中邪般在半空中扭动闪躲着挥动刀剑。
他们看不到那只将诅咒师扑开的勇敢玉犬, 因此只是远远围观着抽风或是精神病发作的男人惊呼一番, 甚至已经有人打通了报警电话。
直到伏黑惠和有些眼生的白发男人走出校门, 才有不良小声连滚带爬地跑到他们附近哭诉。
留着绿色飞机头的不良涕泪交错地抱着他的腿:“伏黑哥!伏黑哥来了!那个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不仅把值班的风纪委打晕了, 就连我们去拦的兄弟们也倒下了!呜呜呜呜呜——藤沼他们不会死了吧?”
不良们听不懂那个奇怪的袭击者说的什么“十影法”之类的东西, 只是顾及着兄弟义气没有抛弃晕倒的同伴独自跑掉, 乍一看到从天而降的伏黑惠, 他们就像看到了主心骨。
名为泽川的不良扯着嗓子大声干嚎:“伏黑哥——这是有人要来踢馆子挑衅您啊!”
这一声嚎到最后几乎破音,却让旁听的鹤丸国永精神一振。
白发青年摸摸下巴,话音中带上几分探究,他下意识重复着不远处那个人吐露的称呼:“……伏黑哥?”
鹤丸国永从未想过, 来现世一遭竟然还能听到这么一个有趣的称呼——哈哈哈, 还真是有点吓到他了呢~
见对面不会读空气的白痴不良张嘴还要说话, 海胆头少年额角的青筋一跳:“泽川——闭嘴。”
他完全不知道白发太刀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让“伏黑哥”之名发扬光大,此刻的伏黑惠只能庆幸没人因为自己的原因伤亡。
“他们当然还活着,”眉头紧锁的惠视线和那个单马尾诅咒师对上,他简明扼要地向还在一旁围观的不良们安排着,“泽川,你们去把这附近的人疏散一下,然后把地上这些人抬走。”
发现小黑还能继续抵抗一会儿,伏黑惠抢先一步设下自己的帐。
——范围是同样等范围的立海大校园,条件是拒绝一切诅咒师同伙进入,作为非术师的学生们则可以自由通行。
在覆盖掉那层未完成“帐”的同时,他还在思索着。
要知道,立海大附中的新址有整整七万平方米,将近十个足球场大小。
如果目标只是自己,这家伙根本没必要吃力不讨好地设置成这么大的范围。
这家伙原本想设置的是什么帐?他的目的是什么?
——除非在这座学校里,还有别的什么是那些家伙的目标。
黑发少年瞳孔骤缩,他克制住转移视线暴露那家伙所在地的冲动,只是低声喃喃:“虎杖?!”
如果目标除了自己还有虎杖,上一次想要袭击虎杖的卧底先生们,就是他设置的这个“帐”挡不住的非术师。
……啧。
就算知道对方可能有非术师混进来也没用,他不可能把一堆无辜的学生关在帐里。
“喂喂小鬼……就这样无视我,还真让人不爽啊!”诅咒师终于摆脱小黑狗磨人的纠缠,斜地里一刀暗暗刺过来。
黑发少年瞬间拔刀出鞘,手中太刀似有意识般愉悦地轻吟着,他来不及去看本该跟在自己身后的鹤丸国永,直接轻挑手腕,化格挡为进攻,硬生生将那刀连着人都震得后退几步。
近距离接触下,惠终于明白为何鹤丸国永会不喜欢这柄和它主人一样奇形怪状的刀剑了。
那把充斥着别人咒力的刀柄在他们战斗间似乎有残余意识般微微颤动着,似乎是某位诅咒师以自己术式、用他人人体制成的武器。
两人刀刃相接之处呲起金银色火花,刺耳的刮擦声表明他们手上拿的绝对不是剑道修习者们常佩戴的竹刀或木刀。
在一旁掠阵的鹤丸国永此时正和他的本体一样愉悦——身为刀剑、被人使用,本就是比束之高阁成为艺术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