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三墓问秋川胜则“什么情况下人的面部肌肉会无法控制”,秋川胜则想到了“面具”这个关键词。这个词仿佛将堵塞的水流引到了正确通道中,让麻生三墓觉得脑中一下子通透了起来。
人的眼睛和嘴巴很难用简单的遮盖手段来进行伪装,只能通过提拉的方式来使其形状发生细微的改变,但是其他面部构造却可以。就像戴面具一样,用人造的类皮肤组织将原本属于自己的脸型遮盖住,改变样貌的同时自然也遮盖住了这部分的面部肌肤表达情绪的能力。
既然脸可以是“假的”,那么名字当然也可以。
安室透和绿川汤一的身上都有非常浓重的矛盾感,不仅仅是名字,他们的很多话、很多行为,都好像浮在湖面上的浮萍一样,看似是普通的草地,但底下却是不知深浅的湖水。
安室透用开朗的表情说出了“如果让那两位警官先生参与进来,他们说不定会死在这里噢”这样的话,语气根本算不上好心提醒,简直可以说是充满了恶意。
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麻生三墓不仅会从表面现象来进行判断,他同样非常相信“玄妙的直觉”,那是他的眼睛所无法准确捕捉到的一点点比微表情更微小的痕迹,以直觉的方式来提醒他那些因为分辨能力有限而错过的线索。
在听到不远处突兀鸣响起警笛声之后,麻生三墓还是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传去了消息——虽然“安室透”的语气有刻意夸张的成分在,但是“他们说不定会死在这里”却是一句真实的忠告。
警笛声不是渐行渐响,而是像烟花爆炸一样乍然响起。这就说明那里本身就有警察在,只是警察一直隐藏着自己,在发生某件事之后才将警灯打开。
现在大概是安全了。
想了想,他在邮件中又附加上了一句:[我和绿川先生讲过我会向萩原先生汇报,请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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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请过假匆匆赶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正靠着警车的车门被组织犯罪对策课的警官们问着话。
几乎是萩原研二将车停稳的一瞬间,就有人用饱含着怒火的声音问道:“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是之前处理境山组的队长。
“米花町是不是太小了一点。”松田阵平小声嘀咕。
萩原研二也非常无奈。
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他和那两位“证人”相识,他只能以“想去朋友家探望一下,没想到竟然听见了警笛声所以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作为借口。
组对的队长狐疑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打转,萩原研二满脸无辜。“所以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吗?”
队长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另一位警员就一副惊喜的模样说:“刚好这里有一个爆炸过的炸弹,正准备联络机动队呢。”
队长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刚好是这个时候该用的词吗?找其他部门合作要走程序、要打申请、要批准、要协商,规矩都教给宿舍楼下的三花猫了吗?”
他正责骂着的时候,松田阵平指了指他在衣服口袋中凸起的手机,“我刚和队长汇报过了,队长的命令是配合组对的工作。至少也要让我们判断一下有没有派拆弹队过来的需要吧。”
组对的队长又泄愤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看起来对他们两个相当不满。
松田阵平没什么所谓地无视了他的眼神,只向旁边的警官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组织对策课的人似乎大多都是这样的脾气,对案件的所有权非常维护,大概是常年和公安部交锋的附带结果吧,屡见不鲜了。
“所以说,你们是接到转接称有走私集团的运输车会经过这里、就提前在这进行了埋伏,结果没想到这座桥发生了爆炸,那辆‘据说运载了数十支枪械’的运输车被炸到了河里?”
“不过‘据说运载了数十支枪械’的运输车内其实只有两吨的水果。”警员小声地说,“很贵很贵。”
“贵到能判刑?”
“那倒没有……”
松田阵平嫌弃地瞥他。
萩原研二指了指还在被问话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问:“那两个人,是和案件有关吗?”
“啊,他们是目击证人。”
“诶,这种地方竟然还能有目击证人,就算是幽会也不会选择这里吧。”
“他们是想要找个空旷的地方……嗯……练琴、的说。”
“那个黑头发的倒是有带着琴包,可是那个金头发的呢?”
“练、练歌……”
“……好像是可以说得通噢。”
当然,说得通指的是——降谷零是“唱歌绝对要找空无人烟的地方不然恐怕会造成人员伤亡”的超级大音痴。
松田阵平沉默地戴上了墨镜,想要遮住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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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件的经过说简单也简单,可是追溯起来却又让人非常困惑。
警视厅接到报警电话后就安排了刚处理完境山组的工作任务的组对小队出警,组对埋伏在桥边等待运输车的经过,却没想到在运输车即将到达桥上、组对成员即将开始行动时,桥却发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