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太子惹下的乱子,还要晋王殿下劳心费神地去解决,太子身为一国之储君,这时候不反思,也不焦虑,反而有心情来管这等不着急的小事。
延平帝看太子的眼神果然多了两分嫌弃。
太子察觉到了,赶紧垂下了头,心里将晋王一派给狠狠问候了一通。
徐云川见话题越来越偏,连忙道:“陛下,晋王殿下神勇无敌,已收回了松州、越州、台州等地,陛下实不必忧心。胥大人此言差矣,此案涉及成百上千无辜百姓与官员的性命,岂是小事?还请陛下明察。”
延平帝听完轻轻点头,似是在认真思量他的话。
这时候,乔凯又开口了,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账本,双手呈上:“陛下,这是晋王殿下让微臣转交给陛下的,请陛下过目。”
延平帝点了点头,邬川立即过去将账本拿了过来。
他边看边问:“乔凯,这又是什么?”
“回陛下,这是晋王和楚王殿下去了江南之后的赈灾账目。徐大人所言有一部分属于实情,楚王殿下是以这些人与反贼有旧为名,将其逮捕入狱,抄家充公。但这些银钱楚王殿下都用于了救灾,江南久旱,至今未下一场大雨,百姓民不聊生,楚王殿下为救百姓,不惜背此骂名,其情可原。况且,徐大人名单上的人,也不是完全无辜,他们与反贼都能扯上关系。”说到这里,乔凯顿了一下,看向徐云川问,“徐大人,我所言没错吧?”
徐云川不得不承认:“没错,但他们都在九族之外了,甚至许多人素不相识,不能算在九族之内。况且,江南百姓是平民,那这些无端受蒙冤的富人小吏就不是百姓吗?他们就不受大景律法保护吗?”
两人的这番对话在朝堂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众臣窃窃私语,有觉得楚王这么做虽然激进了点,但也是为了救更多的百姓,不放过一个反贼的同党。但也有人站徐云川,都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关系,认都不认识就因这对其动手,未免太残忍了些。
听到大臣们的争吵,徐云川的心不住地往下沉。这些人中,他不知道是楚王晋王一派的官员,又或是真的认为楚王没错。但大臣们都为此争论不休,皇帝又会怎么裁断?
一边是手段激进,但有一番忠君报国念头的儿子,一边是较真没见过几面的臣子。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孰重孰轻?
在争吵声中,楚王委屈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父皇,儿臣冤枉!”
他指着奏折中间的一页上那个叫“陈重山”的人名说:“父皇,此人是炮制井底宝匣案的的最大疑犯,也是挑起此次灾民之乱的嫌疑人之一,儿臣绝没有诬陷他。徐大人将此人塞进来,其心可诛,儿臣怀疑他是不是与叛军有瓜葛,借着替江南百姓鸣不平的借口想方设法救这些反民。”
“井底宝匣案?”延平帝一蹙眉,“这又是什么案子?”
听到这几个字,下方的太子心头一跳,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楚王下意识地看了太子一眼,声音弱了好几分:“儿臣,儿臣不敢说。”
他这态度反而更加惹得众臣更加好奇狐疑。
“说,朕在这儿,有何不敢说?”延平帝怒瞪着他。
楚王这才为难地说:“就是松州旁边的越州一村庄在河边打井取水,挖到几丈深的时候挖出了一只很古朴的匣子,听说匣子里有一张白绢。”
“那匣子呢?”延平帝又问。
太子明白自己没法逃了,扑通跪下:“父皇,那匣子已被儿臣烧毁。上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说什么前星不修,祸及天下,荒谬,鱼肚藏书这种老伎俩也敢弄出来忽悠百姓。未免不知情的百姓被蛊惑,因此儿臣烧了这匣子,命人填了那口井,并下了封口令。”
他这话算是洗清了徐云川的嫌疑,徐云川对陈重山的事并不知情,那说他勾结陈重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陈重山就不成立。
但徐云川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话题越来越偏,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井底宝匣案,谁还记得今□□会的初衷?
就连原本还跟他站在同一立场的太子也自顾不暇,忙着去向皇帝表忠心去了。
果然,接下来朝上的走势完全偏了,延平帝询问了井底宝匣案,又问了陈重山是何须人。
楚王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了一番兄弟情:“父皇,儿臣到了江南后,无意中听说了这个传言,便知道肯定是有宵小作祟,故意陷害二哥,因此儿臣立即安排人彻查此事。后来便查到了陈重山身上,他的身份甚是可疑,但儿臣想此事既已被二哥压下了,儿臣也不便再提,就准备处置了陈重山,哪知徐大人不识其身份,还以为他是蒙冤入狱,因此才造成了今天的误会。”
这番话一出,延平帝的神色都和缓了不少。
重视兄弟情谊,做事果决,虽说狠辣了些,可对于反贼,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
太子听到这番话,心里差点气得吐血,但还不得不咬牙承了这份兄弟情,以在延平帝面前留个好印象:“多谢五弟替我着想。”
徐云川心情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他知道,自己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