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动用自己悬殊的力量给青鲲削弱一点,再削弱一点,这样时寒黎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成功的几率就会更大一点。
他们在用血肉换取一丝微末的可能。
时寒黎看到了一些认识的人,有她在基地里见过的,还看到了倩倩和柯语凡,每一个人都没有退缩,也许到了这一步,不能放弃的信念已经远比获得胜利本身更加重要,即使今天他们死在这里,也要完成这最后一场战斗。
时寒黎将黑骨别到一条鳃骨的缝隙中。
程扬大喊:“时哥你吸收我吧!”
时寒黎没有回答,她双眼紧紧盯着黑骨的刀刃,回忆起当初宇文姚迦面对这把刀时的欣赏和喜爱。
“宇文,如果这把刀折在这里,希望你不要怪我。”
她低喃一句,然后怒喝出声!
她手臂上看似紧致削薄的肌肉层暴涨而起,在这具纤瘦的身体上爆发出难以匹敌的力量,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她周围靠近的所有异兽全部焚烧成灰。
然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根鳃骨被翘起一条边缘,然后整根绷了出去!
这是进攻这么久以来,人类第一次真实地伤到了这只巨兽,也换来了它的滔天怒火!
低沉悠远的吟咏响彻大地,震耳欲聋,而在身处它身上的人类眼中,山峦崩塌,草木震碎,这一刻不只是人类在逃命,寄生在它身上的所有异兽也在疯狂地奔逃,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埋藏在附生物下面的部件伸展出来。
它边缘透明,似乎由一种奇特的黏膜粘合,而在它内部,是一根根直戳云霄的钢骨,这些钢骨被粘合在一起,扇动间夺去了无数人的性命!
“鱼鳍?那是鱼鳍吗?!”白元槐的声音变了调。
殷九辞也急促地出声:“你们做了什么?”
那接天连日的竖鳍偏偏灵活无比,它扫苍蝇般扫落一片人类和飞机,径直冲着时寒黎扫了过来,时寒黎喊了声“躲开!”迅速向后跃起,超频爆限开启,蓝色的结晶蔓延至黑骨的刀锋,她双手持单刀,横切!
竖鳍被她削断,无力地掉落到下方,时寒黎正待继续攻击,她眼前一闪,程扬已经扑了上去。
“我来为你挡住!时哥你快去剥它的鳃骨!”程扬大喊,“只有你能剥得下来,这里交给我们!”
李慕玉也立刻调整战术:“所有队听令!除了存储最后火力的山队,其余人全部阻挡进攻,为时哥争取时间!”
这场战斗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人类的弹药要消耗殆尽了,还活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但是他们悍然无言,全部在用最后的挣扎为时寒黎铺垫前进的道路。
时寒黎气息急促,她立刻回到地方,对付下一条鳃骨。
这时沙沙的声音响起,岑锦楼虚弱沙哑许多的声音传出来:“你们在外面干什么?这东西发狂最倒霉的可是我。”
时寒黎用力将另一条鳃骨撬起,已经能看到下方细密的鳃丝,它们可怖地开合着,却没有任何攻击性。
青鲲的吟咏中满是愤怒和痛意,它的进攻越加疯狂,岑锦楼那边传来呼啸的狂风声,他似乎掉进了什么地方,发出啊的惨叫。
“什么情况!”时寒黎问。
“没……”岑锦楼咬紧牙关,还是无法抑制声音中的颤抖,“就是它每一次张嘴大叫对我来说都挺危险的,这里面光滑无比,很难附着上去,这已经是我第五次尝试了。”
“要快。”时寒黎定定地说,此时她已经掀起来了第四条鳃骨。
“我……知道……”岑锦楼咬着牙说,似乎在用力。
声音太混乱,时寒黎听不清岑锦楼那边的声音,只能听到他越来越粗重沙哑的喘息,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嗓子怎么了?”
“腐蚀液体。”岑锦楼的嗓子已经不复之前的清亮,变得沙哑难听,“虽然我被退学了,但我化学实验还是做过的,如果我不是四级,现在我就已经融在里面了。”
时寒黎眉目一凛。
这的确是她预先想到的危险之一,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垫上了太多人的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停下来了。
“别急,我在往上爬了,反而是你,动作快不快?别到时候还要让我等你。”岑锦楼挑衅地说。
时寒黎不发一言,沉默地挑断第十根鳃骨,此时她听到了龟裂之声,来自她手中的刀。
“时寒黎,其实我在乎外婆和可心,但我并不爱她们。这话在你这种正义的大英雄眼里一定很可恶是不是?但我能骗你,骗不了我自己,外婆和可心,只是我还活在人间的一个寄托,你明白么?她们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还能产生联系的事物,有人杀了她们我会为她们拼命,但我不爱她们。”岑锦楼突然说,声音越加低哑,“我无法去爱不了解我的人,她们给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善意,但她们不理解我,外婆一直在让我好好上学,挣了钱去看错认性别的病,可心也一直叫我哥哥,我试图和她解释可以叫我姐姐,但她说就算哥哥不是姐姐她也喜欢我。多么纯真善良啊,我知道我应该知足了,但我的心越来越难过,它骗不了自己,在她们眼中我仍然是异类,只是她们的善良让她们接受了我,就像施舍,你会对一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