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位于河岸边, 在阳光下富丽堂皇,外侧挂着粉红纱幔,清风吹拂时微微飘荡, 倒映在下面河水。
楼阁窗台以及门外两侧摆满盛放鲜花,里面未点熏香,仅有花香混合着淡淡胭脂香气,闻之醉人,像一条柔软手臂轻缓抚过脸颊。时间尚早,百花阁周围人烟寥寥,等到晚上, 想必会更加美轮美奂。
沐玄问:“云镜, 你来过烟花之地么。”
“未曾。”池云镜言简意赅。
“那今日也算长个见识。”沐玄笑了笑。
池云镜问:“阿玄来过?”
沐玄顿了顿:“算是。”演戏时候来过。
“阿玄生前来花楼, 不知是以男客身份,还是另外身份。”心魔道,“他死后穿那套红裙,可不像良家。”
无论哪种可能, 都令池云镜神色冰冷。
老鸨坐在屋内摇椅上,懒洋洋半阖着眼睛, 婢女在旁边剥水果瓜子。
忽然,婢女停止动作,老鸨疑惑掀开眼皮, 见她正目光讶异看着窗外。
老鸨顺着她目光往外看, 见到雪衣少年身影,一下子坐直身体。
烟花之地消息灵通, 老鸨早知有仙长入城, 一见池云镜就认了出来, 这般相貌少年, 还是高高在上修士,居然愿意来她们百花楼消遣,老鸨激动整理好仪表下楼,结果看见池云镜旁边沐玄,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少年仙长携女子游街消息,她自然也收到了,刚才在屋里,从老鸨角度,沐玄身影被窗棂挡住,她本以为男人来烟花之地,会背着家里那位,既然带着,那肯定不是来玩了。
老鸨缓了缓神,脸上笑意不减,扭着腰肢走过来,“贵客大清早来百花楼,有何要事呀?”
“我们找赵志杰。”沐玄道。
“好。”老鸨笑容满面,一口答应下来,“贵客稍等,先进来坐,我这就去叫赵少爷。”
老鸨吩咐身边婢女先招待他们,自己上楼去了。
大堂同样装点着许多鲜花,馨香扑鼻,比花更美是那些女子,站在楼上栏杆前,朝沐玄微微一笑。
她们都是在风月场磨练出来眼色,见池云镜清冷模样,还带着位貌美不似凡人女子,就知道这不是客人,不能擅自过去,但终究要表示下欢迎,池云镜不理会她们,她们就朝沐玄笑,沐玄向她们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离开叶家后,除非重要事,沐玄尽量不与池云镜多交流。
池云镜也没有打破这个局面意思,安静坐着。
“该说你是死要面子,还是死要原则?”心魔道,“反正结果都一样,活受罪。”
凡人对修士有所好奇,出来看他们姑娘越来越多,有见沐玄平易近人,想下来同他说话,却因池云镜神色而却步。
少年仙长身旁女子容貌鬼魅,但微笑和煦,冲淡了阴气,池云镜如此出尘,给人感觉竟比身旁女子还可怕。
她们与少年仙长爱侣同样是女子,只是想过去聊聊,池云镜连她们都防,简直小心眼得可以,人不可貌相。
楼上,老鸨来到赵志杰房间外,隔着门听见里面嬉笑。
老鸨敲了敲门,赵志杰似乎没听见,她只能用大些力道,同时喊:“赵少爷。”
“干什么?”赵志杰不耐烦声音传出,“我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打扰我吗?”
他泡在脂粉香里,刚有点抚平昨晚受到惊吓,就被扰了兴致。
“是重要事。”老鸨声音小心翼翼,她不能得罪仙长,但在平阳城里做生意,也不能得罪了城主府公子,“仙长来找您,就是昨日入城那位。”
“砰!”
房内传出重重一声响,姑娘们受惊声音此起彼伏,老鸨吓了一跳,立马打开门,见赵志杰椅子翻倒,整个人摔在地上,幸好地面铺着绒毯,没有磕到碰到,姑娘们手忙脚乱要扶起他,都被赵志杰挥开,他自己爬起来,慌里慌张问:“百花楼后门在哪?”
“在这儿。”老鸨下意识要带路,下一秒反应过来,“少爷打算从后门离开,避开外面仙长?”
“废话,你是没看见他们杀人样子!”赵志杰火急火燎,“快带
我去后门。”
什么杀人?
中年道士身死事,城主捂得严,外人并不知情,老鸨闻言心惊肉跳,也更不敢违反仙长命令,私下放赵志杰离开。
老鸨不能直白在赵志杰面前表现这点,委婉劝道:“百花楼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能逃过仙长法眼吗?我倒无妨,只怕少爷离开不成,反而开罪了仙长。”
“有道理。”赵志杰拍了下额头,“我都吓糊涂了。”
他见识过道长高深法力,而道长在沐玄手下一招都过不了,他怎么可能逃脱。
就算逃,又能去哪里。
想通赵志杰如丧考妣,和老鸨下楼。
楼上围观姑娘已经散去,沐玄意识正在黑珠内部,漆黑空间里秘术多出一本,名为《千机宝录》,可以用来探知阵法与宝物所在。
黑珠在城主府提供帮助是特例,不会来一次,沐玄要找出赵志杰体内埋藏法器与阵图,只能修习这个秘术。
沐玄正在不断用阳气开启《千机宝录》篇章,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