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经需要他耗尽一世布局才能抗衡的强敌,已然变得微末至极,拥有源于诸宇之上的史前文明之力,牧龙似乎不只是第九纪之主,更像是这方宇宙之中,唯一的裁决者。
八大纪元,抹杀其中五个之后,牧龙并不打算就此停手,因为在他看来,那依旧是三根导火索,唯有彻底诛灭,才能尽可能为这方宇宙消弭一丝隐患。
但是,真正的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这里,或者说,屠刀始终握在诸宇之上的屠夫手中。
这八大纪元的出现,虽然可能会导致屠刀提前挥落下来,但灭杀八大纪元,却并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或许是注定的,也或许是,时间到了。
就在牧龙横渡宇宙星空,准备碾灭剩下的三个纪元时,屠夫的屠刀,毫无征兆出现了。
用这方宇宙的说法,便是无量量劫降临了。
这一日,在这方宇宙的尽头,那条路的另一端,那神秘且终日紧闭的门户,忽然打开了。
像是被一双大手骤然推开,但却无法看到任何生灵的影子,唯有无尽的血色力量,宛如江河开闸之后的洪流,疯狂朝着这方宇宙涌入。
那血色的力量,宛若妖魔的血液,充满着诡异,沾染之处,一切皆被湮灭,连宇宙星空都不例外。
那些大大小小的世界,以及其中的生灵,在还未意识到这血色的力量究竟是为何物的时候,
便已然被吞噬了。
牧龙也察觉到这种恐怖的波动,而寒殇的面目,同样凝重,他告诉牧龙道:“屠夫已经动手了。”
这一瞬,牧龙面色剧变。
他的一切变化,在这一刻,都被悉数打乱了。
他还没有将剩下的三个纪元彻底碾灭,但到了这一刻,他们的存在与否,对牧龙而言,已然变得毫无意义。
屠夫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屠刀,要将这一方宇宙再度覆灭,他们又等待了一个纪元,无论是漫长还是短暂,对他们而言,这都将是收割的时候。
牧龙曾想着,在诛灭八大纪元之后,利用自己的底蕴,将第九纪打造成一方文明,能在有朝一日,再度杀上路尽头,亲手推开那一道门户,向那不可一世的屠夫宣战。
然而在那门户骤然打开,血色力量湮灭第九纪元的这一刻,一切都似乎成了妄想。
对于剩下的三个纪元来讲,即便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他们依旧可以蛰伏,等待下一个纪元的出现,再度布局。
虽然他们的挣扎毫无意义,但无量量劫他们历经过不止一次,他们不会就此被毁灭。
但第九纪不同。
截至目前,整个第九纪没有任何的后手,从前要想着抗衡八大纪元,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考虑这些,而拥有力量之后,他所想的是抗衡诸宇之上的屠夫。
于是,屠夫在此刻挥落屠刀,便显得
极其突然,这无量量劫,对于整个第九纪而言,是毁灭性的。
而牧龙自修行开始,所想的便是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当他变得足够强大,且明悟诸宇之上的残酷规则之后,他心中所想的,还是守护身后的弱者。
但这一刻,牧龙发现自己食言了。
身为第九纪的共主,他却没能守护好这一纪元,屠夫的屠刀,终究还是朝着这一纪元的生灵挥落下来了。
这无量量劫的速度极快,就像是农夫挥动镰刀,收割只是一瞬间的事,转眼之间,宇宙间的大量世界,皆被血色所湮灭,且还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蔓延肆虐!
眼看第九纪的毁灭,已然不可逆转,在这屠夫的屠刀之下,牧龙想要极力守护的,便也只能是恒界了。
于是,他将自身的力量爆发到极致,跨越无尽星空,将大手伸入三千帝域,将他一手开创的恒界紧紧握在手中。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也直接出现在极界,这里是整个宇宙的最中央,
事已至此,牧龙也毫无办法,只能尝试利用自己体内,源于“浑源战穹”文明的力量,来抗衡这一场无量量劫,倘若不敌,最终的结局,也便只能是他陪着那些恒界的亲人故旧,一同被消亡,无论如何,他都尽力了。
但显然,寒殇并不这样想。
在牧龙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寒殇又祭出了那一口灰
色的巨棺,他打开了棺盖,对牧龙道:“往里面装吧,能装多少是多少。”
“这是我造物主一族的命棺,虽然力量所剩无几,但总归还是有些用处。”
“只要是装进命棺之中的生灵,不论以后命运如何,至少现在不会被屠夫收割。”
牧龙目光一震,这才想起寒殇已然凭借这命棺渡过无尽岁月,然而此刻,危亡的形势,已然容不得他多想。
恒界,极界,源界……
他几乎陷入疯狂,将周围的一切世界与生灵,不断装入命棺之中。
直到亲眼望见那血色的力量,朝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那一刻,牧龙依旧想要伸手触及几方世界,将其装入命棺之中。
然而血色的力量,抢在了他的前头,那些世界,在他即将触摸到的一瞬间,便彻底消亡。
只是,牧龙发现,这无量量劫的力量,似乎并无法侵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