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的确有很多东珠, 宽阔的没有任何摆设的房间里并排放着十几口大箱子,占了库房一半的面积。
而这么多大箱子全是紫檀木的。
苏辰走过去数了数,大概有十五六口这样的箱子。
没有像西方神话中的宝山画面中箱子都是开着口珠宝四处流溢的模样。
这些箱子和架子摆放的十分规整,每一口箱子的盖子都盖的好好的。
跟着他们进来的司库将几口箱子打开, 许多东珠汇聚在一起竟然也能放射出一种闪闪的微光。
最尽头的一口箱子打开, 是一层十分淡十分莹润的紫光。
“这是泛紫东珠, ”看王爷的目光落在这些东珠上,司库解释,“吉林等地进上这么些年才攒了这么一箱子。”
站在苏辰右手边的胤禛忍不住开口, 道:“原来阿玛也又不舍得用的东西啊。”
苏辰深有同感。
因此对于阿玛来说都很珍贵的东西,他没多拿。
泛紫的东珠十几颗,混合着其他大而圆润的东珠,共取了一斛。
这些就足够他们三个做冬夏的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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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康熙看到跟着辰儿三人去取东珠的小太监带着东西回来, 仨孩子却不见了人影, 问起来。
小太监回:“辰亲王和太子爷、四阿哥又在药库取了些创伤药,约着去延禧宫看大阿哥去了。”
康熙下意识就想夸自家儿子纯善, 但想到当初他三言两语说得保清有口难言的样子, 觉得这孩子去探望保清,也未必单纯的是探望。
倒不是说辰儿会有什么坏心,而是保清越长大越是小心眼,他受了这么重的惩罚, 被兄弟们探望他可能会觉得很没面子。
康熙笑了笑, 这一顿之后,保清可能会改一改他喜爱告状的习惯,至于孩子们之间的相处,他这个阿玛就不过多参与了。
“泛紫东珠怎么只拿了这么几颗?”康熙看了看被小太监放到一边的一斛珍珠, 伸手拔拉两下,转身问道。
小太监全程在后面跟着王爷他们的,听闻此言就把那位司库的话转述了。
康熙略微皱眉,说道:“去传御旨,叫他们将上好的泛紫东珠拣一斛,直接送到养心殿去。”
小太监微微抬头,忍不住腹诽:等以后皇上百年,这私库还不得有一半儿给了辰亲王。
延禧宫。
一间前后通透左右敞亮的房间内,保清趴在床上嘶嘶抽凉气,惠妃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狼狈的儿子嫌弃到不行。
虽然还是心疼的,但儿子不挨板子的时候,嫌弃占了上风。
“你说说你,又在私底下做那些干什么?”惠妃质问,“紫簪早晚都活不成,你着什么急治她?还是说她怀的那个孩子真不是你的?”
保清气得捶床,然后牵动受伤的屁股,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额娘,”他气得都无力了,“怎么可能不是儿子的孩子?儿子叫太医看了,儿子的身体好得很。”
不对,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那是不是他儿子。
而是他根本没有治紫簪!
是那女人玉石俱焚要治他。
“昨天儿子来给额娘请安,”保清说起来还有些咬牙切齿,“是她把儿子叫过去的,她说有要事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一过去她就冲我过来!”
不就是她知道了阿玛不让留她她找他求情他没答应嘛,竟然用这么狠的法子治他。
惠妃:“你还挺冤枉?额娘不是没告诉过你,你阿玛说了不让留紫簪,她叫你你还去?这个孩子如果能生下来,对你来说好处多于坏处。”
现在好了,皇家第三代就这么没了。
惠妃越看这个儿子,越觉得那孩子没得可惜。
如果能让她再养一个孩子,她绝对不会因为太过的溺爱把孩子养成保清这个样子。
“惠额娘,”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八阿哥穿着规规矩矩,在惠妃点头后才走进来,看向床上趴着的保清,为他倒抽一口凉气,“大哥。”
“小八,过来,到大哥这边来。”保清招手,“你知道大哥今天为什么会挨打吗?”
胤禩摇摇头。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了阿玛发火儿很吓人。
保清道:“都是我没有按时完成功课的原因啊。”
惠妃叹气,还算有救,知道丢人了这是。
“惠额娘,”打招呼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王爷啊,太子,”惠妃看见他们露出十足热情的笑容,“快进来。沁芳,还不快去沏茶,刚才我让小厨房做的松糕也端过来一些。”
转头,惠妃就说儿子:“保清,快起身谢谢你大哥。”
今天要不是王爷,你还有十几个板子要受。
动作大一点便觉得屁股疼全身疼的保清:额娘,您真是我亲额娘。
“这孩子啊,被我养得太不懂事了。”见他装作没听见,惠妃讪讪笑,又命人去拿凳子,叫苏辰他们坐下来说话。
惠妃隐约知道,儿子今天这一顿打,并不只是因为他跟紫簪的事儿,还有前几日他在皇上面前说辰亲王在孝懿皇后葬礼上一点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