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侧身往大帐的方向让,道:“今天风大,去营帐暖和暖和。”
常海说道:“就不进去了,我来是带着图海将军的命令,叫你们务必尽快架起浮桥,不要叫对面的吴军有时间做更充足的准备。如果因为这一线的生机叫吴军反过劲来,这罪名咱们谁都担不起是不是?”
彰泰脸上的笑容迟滞下来,严肃的点点头道:“贤侄啊,你说的是。只不过,咱们的八旗兵都是精锐,若因为架浮桥冻病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看你来也带着不少人,不如叫他们下水架桥?”
常海闻言一愣,说道:“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到论功的时候,这得有我们一半功劳吧?我不贪功,就是不想让手下们被抢占了功劳。”
彰泰觉得常海非常的讨厌,欠儿欠儿的,可他张口闭口图海大将军,再加上他背后那俩皇子外甥,彰泰想冷脸把人赶走都不能。
憋了半天,一张黝黑的脸都憋红了才道:“行,只要你们三天内搭好浮桥,别延误了战机,到时本将军给你们请功。”
苏辰:好家伙,直接把责任也赖出来了啊这是。
翌日天不亮,盘江边就是一副人来人往热火朝天的景象,苏辰还和小舅去请当地的土司帮忙发动群众,用一日人均百文的工薪召来五六百民夫。
一天一百文对现在的老百姓来说绝对是听都没有听过的高薪,第一天晚上下工后,个个都拿到钱的民夫回家就通知叔伯舅舅等广大亲戚朋友。
到第二天,来的人直接翻倍。
苏辰什么都不用干了,就坐在那里记名字发签牌,这一天还不到傍晚,一座浮桥已然架起来。
彰泰站在营帐门口,遥遥的看着盘江果然有一座浮桥起来,脸上的神色彻底不好看了。
他一直说这个渡桥困难,但这些泥腿子真用两天时间就搭起来一座桥,是想干什么?
纯纯让他下不来台。
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到皇上耳中,自己岂能不挨训?
蔡毓荣凑过来说道:“桥好了,咱们继续追?”
“还有什么借口不去追?”彰泰蹬了蔡毓荣一眼。
蔡毓荣还想再休息两天呢,跟着彰泰进去营帐,这才骂道:“常海算个什么东西,跑到我们军中指手画脚的。”
彰泰心烦的踢翻一条茶案,道:“明天你率先锋队,渡桥去攻打江西坡。”
蔡毓荣心里是不情愿的,他觉得吴军必败,根本不用着急在这一时半刻,但同时他也很想要军功,不情愿还不得不上,全部的不满都化作骂骂咧咧。
两天后,蔡毓荣率军到达江西坡,此时本来被追的仓惶南逃的吴军已经得到充足的休息,并且想出了应对之策。
他们利用天险,放出许多大象,顿时在气势上将清军骑兵碾压,人惊马鸣的乱作一团。
蔡毓荣见势头不对转头就带着亲信撤了,徒留没了气势的士兵被象群碾压过去。
这是一路高奏凯歌的清军遇到的最大的挫败,听说前面士兵被象踩踏而死的都堆成山了,彰泰气的拍桌。
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催着他们进军的常海身上。
正当他要找常海算账时,才知道常海听到蔡毓荣军不利早就已经带着他的兵去前面迎着了。
彰泰在三藩战场上好几年,虽然贪图享乐,但一路也多多少少立下不少功劳,此时骂一句“多事”,还是转头去援救常海。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儿,如果他死在这儿,噶布喇那老小子少不得跟他的外孙说老子的坏话。”
一路骂骂咧咧的到前线阵地,彰泰却看见了令他一辈子都难忘的一幕。
让蔡毓荣吓破胆的象群,此刻已经被分散到两边的山林中,常海带着不到一百人,个个手里端着弩箭,正蹲在土堆后唰唰朝着吴军的营垒射着。
另一边,却是行动有序的一百余人,他们躬着腰钻进被大象踩他过的残兵里,把那能捞的都捞出来抬着放到一边。
悠悠闲闲的还有个去抬人的兵徒手抓敌方射来的箭。
彰泰看呆了,他不知道战斗还能这么打。
苏辰却坐在一只大象头上,目光严肃的看着此刻的战场。
在他看来,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其实和过家家没有什么差别,救援战场上的伤病几乎无压力。
因为现在的箭矢即便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再厉也厉不过子弹,箭雨看着吓人,其实危险性很小。
更何况,还有小舅带着人在前面阻挡着一部分箭雨。
而对面的吴军,见他们的大象阵被破,根本不敢上前来短兵相接。
苏辰把胳膊肘搁在此时非常温顺的大象脑袋上,看着前面叹口气。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一梭火球冲着吴军的营地落下。
这是苏辰来到保宁之后,按照南怀仁的大炮图让保宁府的钢铁制造处帮忙造出来的,两个士兵就能携带的小型轰炮弹。
才做好没多久,他和小舅听到彰泰部军队停滞不前就带着来了。
这算是第一次试用,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而那边的彰泰,听到这猛的一声,此刻握着腰刀的手都有些发抖。
彰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