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出场的时候,是普通马夫的形象。如果他自己不说,谁能想到他会有不平凡的过往?
恐怕舞凛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阿莫的哑不是身体哑,而是为了亡妻而哑。
江西糖依旧看着踏云离去的方向,哪里已经没了任何踪影,他的目光却一时半会收不回来了。
阿莫给公主带来了一点小震撼。
“哥哥,其实就算没有我们,没有仙界,人间也并非完全不堪一击,是吧?”江西糖忽然有感而发。
不是所有的凡人,都惧怕淫雾。人间那么大,如阿莫这般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他们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那只是世俗眼光下看见的皮囊。在皮囊之下,似盲盒般,藏着千万种变化与可能。
元归云伸手拂去偷偷亲吻公主发丝的花瓣,声音低沉的回道:“人生百态,淫雾只占了一态。就算人间被淫雾覆盖,人间也只是沦陷,凡人不会灭绝。”
江西糖眨了眨眸:“哥哥是想说,只是换了一种生存规则?”
“公主不会喜欢这种新规则,缺失平衡的淫雾世界。”元归云用不着直面淫雾,就已经知道淫雾统治的新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人的欲望变得无比强势,理性丧失,失去对□□的掌控权,精神世界半崩塌,只能清醒的看见自己沦为被欲望支配的畜/生。人是高级动物,与普通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拥有自主选择权——可淫雾却剥夺了这种选择,于是,平衡破裂,做不成人,也当不了真正的畜生。”
在元归云看来,“淫雾”可以是个象征,也可以类指一类人。
在这个世界,那些喜欢逛青楼的男子女子,都是中了淫雾吗?不是,是他们自愿选择了青楼,选择了臣服于自己的欲望。
人生有百态,人性也复杂多变,多情风流者与禁欲修佛者的存在,都不奇怪。
但当“淫雾”变成一种雾,所到之处肆意剥夺所有人的选择权,把人搞得半人半畜,淫雾就变成了一种剧毒,能毒瘫痪整个世界后,霸道的建立起新的规则、新的世界。而在新世界,人的地位会不如真正的畜生,因为畜生不会思考,它们本就是食物链底端的生灵,没有下降空间,不管世间规则怎么变,都坦然自若,不会有新的痛苦。
江西糖听元归云说话的时候,白皙微粉的脸蛋已经微微鼓起,发自内心的抗拒这种情况。他确实如元归云所说,根本不喜欢这样的新世界。
“我想起了我的室友。他的原生小说,不太正经,意识到这点后,他很不开心,用最恶毒的语言,说自己人人可阅。”
元归云的灰眸看向公主,哪怕是有些跳转的话题,也第一时间自然接了下去,给了回应:“公主是怎么想的?”
江西糖抿唇,表情严肃又可爱:“欲望本身是无罪的,有罪的是欲望缺失了隐私保护,个人欲望被强制贩卖后,又被无数只陌生眼睛强制购买。”
元归云微微勾唇,点了点头。公主说的对,就是这样。可看似简单的道理,
却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参不透的真理。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夸夸而谈,觉得淫雾根本没有危险,不就是跟色/欲挂上勾吗?又不会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这样想的时候,只会把自己带入购买欲望的恩客视角,而不是贩卖欲望的妓/女。
如果贩卖欲望就如淫雾的影响下,稀松平常,那妓/女也不会沦落为任何社会的最底层,人人都看不起了。妓/女的孩子,也不会是逆袭剧本的最热初始配置。
天衍宗坐立在山峰之间,想进入天衍宗,首先要爬把八千八百八十一阶台阶,阶梯数在最底层的石碑上刻着,晚霞的光照射在上面,数字也发着光。
江西糖拿出信物玉佩,在石碑面前,晃了晃,光照着他白皙的指尖上,穿透了玉佩。
“这里是天衍宗的山下,我成功到达了。忠仆,如果你有在天之灵,你不必守着我了,可以安息了。”
江西糖觉得应该告知忠仆一声,这是忠仆用命换来的期望。
“剩下的路,不是你的‘江少爷‘要走的路,是我江西糖,要走的旅途了。”
公主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江少爷”看做是自己。
他是江西糖,不是江少爷。
就算或许原本的江少爷只是个低纬世界的纸片人,那又怎么样?对于忠仆来说,那个江少爷,才是他真正侍奉,愿意付出忠心与性命的主人。
江西糖爱自己,他早已不缺爱,所以,不会偷走霸占这点爱意。
“哥哥,走吧。”
江西糖收回了玉佩,彻底了结了忠仆的心愿后,他先一只脚踏上了第一层台阶,然后才微微偏头,朝元归云伸出了手,漂亮的脸蛋美得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晚霞的光染红了他飘扬飞舞的发丝。
“他们不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我开头遵守。”
“哥哥,我不想做救世主,我要做我自己。”
高纬不是主角光环。
同样是外来者,江西糖却并不想仗着自己可能来自高纬,就去入侵摧毁玩弄这个世界,自觉高人一等。
因为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不在需要使用这种外在力量,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