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了看你, 又很快平静下来,扔给你一个倒吊的十字架。
你动作敏捷的接过他扔过来的饰品,他的双目目光看向你, 空洞的另外一只眼深得像是漩涡, 深深凹陷进去,“带上这个就能和我产生联系,你拿着吧。”
“嗯。”你应了一声,没有对他的话语多加怀疑, 但你的耳垂之上已经有了钟离的信物,你便把十字架拿在手中, “那我做事起来更方便了。”你可以边走边问,找人的同时还不耽误问话,两全其美。
“我曾听说, 坎瑞亚是无神的国度。”你走过水泥浇筑的地面, 这里的地面大多平缓,但有树的根系横旦在路中间,让你不得不跨过这个阻碍。
“我不过是一位末代的君王,死在坎瑞亚改变前夕的无用罪人……”他没有反驳你对坎瑞亚的认知,但补充说明, “只不过,我窃取了半分神的力量。”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在他有些沮丧、低落的语气之中,你莫名想要安慰他一下, “但窃取神的力量,你利用了深渊?”
“没错。”伊尔明回答, “银白古树就是污染的来源。我为了得到全知全能的力量向它献祭了只眼只腿, 借此得以触碰神之辉光的一隅。”
“但我立刻得知, 神之威光是人类不可视、不可触碰的存在, 即便是建立在伊尔明苏尔(世界树)的根系之上的国度坎瑞亚,也不能违背神的旨意。”
“银白古树、世界树……”这两者之间肯定有所联系。
伊尔明苏尔(银白古树)是深渊力量的具现化,在其延展的根系之上,建立了名为坎瑞亚的国度。世界树的根系是三月女神力量的具现,她们曾经是天之御史,因此力量属于【光】的法涅斯。
“坎瑞亚是你创立的?在那之前,是否还有一个【古】坎瑞亚呢?”见坎瑞亚的末代君王就在你的面前,你把问题接二连三的抛出,从坎瑞亚的建立、到伊尔明窃取的神之力,你都打算问个清楚。
伊尔明停顿了一下,“是的。”他似乎对你知道【古坎瑞亚】的事情没什么惊讶,“世界是往复循环的悲剧,而惨烈的循环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
“像是我在暗之外海看见的、过去文明的残骸。”你补充了一句,脚步跨过散发着黑气的根系,目光看向远方高耸的建筑。断壁残垣之下,没有任何一人的踪迹,“【古坎瑞亚】是先代的文明,是这个世界重启前留下来的遗物?”
伊尔明:“很精彩、也很正确的推论。我等人民饱受魔神战争之苦,因此坠入了大地的缝隙之中。在这深埋于地下、深藏于地心的地域,我等看见了伊尔明苏尔(银白古树),因此沿着古树的脉络开始建立起魔神战争之外的净土国度——坎瑞亚。”
“在这期间,我往下的深度挖掘看见了【古坎瑞亚】的废墟,得知银白古树具有神力,于是我向银白古树献祭获得了超凡的力量,踏入半神之境。”
以凡人的躯体硬抗法涅斯的恶(深渊)力量……?伊尔明还真是不简单。
“但你们的行为注定不会被【天】所容忍。还有侵略行为也是不正确的。”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变,机械们或许是被深渊的力量控制了身心,但坎瑞亚发动了【夺回地上领土】的战争,才导致这场悲剧。
伊尔明这次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下才回应,“……我和亚尔伯里奇的答案背道而驰。”
“……?”亚尔伯里奇,没记错的话,这是凯亚的姓氏。你安静的等待伊尔明说完话。
伊尔明:“我察觉到了银白古树内具有的力量以及风险,应用不当很可能招致毁灭,所以想把这份力量归还。但……当时的坎瑞亚需要一个领导人。”
“在魔神战争之中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人们,已经无法再次承受一个动荡不安的国度,他们想要的只是一方清净的乐土,远离战斗、喧嚣,血液不再是终日汇聚成河流的主调,悲鸣和离别的哀痛不再是梦境与现实的交错之中声声入耳的惨剧。”
“我不能退缩。”
“所以,我的半神之力、我的全知全能,古坎瑞亚的遗产,都必须派上用场。即便我将这份污染的力量归还于伊尔明苏尔(银白古树),我的眼睛也没办法回来。”
“那还不如为了坎瑞亚做更多的、更多的事情。”
“你的性格以及做事的风格,都不像是会主动挑起战争的类型。”这么一位心系子民的末代君主,会去主动挑起战争?实在是匪夷所思。
“坎瑞亚分为两派,皇权总需要某些权力来平衡,比如贵族。”伊尔明解释道,“和我一起开创坎瑞亚领土的人们,便会获得爵位。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抢先抵达坎瑞亚的人】,更是因为他们是在建国初期必不可少的功臣。”
“但在那之中,也有觊觎皇权的贵族……”
“稍等。”你顿了一下,“你声称自己是坎瑞亚的末代君主,但又说建国初期,你们坎瑞亚是在两三千年前建立起来的国度……你一直没死?”
“伊尔明,你一直没有死去,是初代也是末代的君主?”
伊尔明被你打断了之后有些不悦,只是轻轻承认,并说,“没错。你要知道神明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