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人类,也不是神,人格都是人为编撰的产物,他们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思想,只有摆脱掉感情这种东西,才能真正变得独立且强大。
他走进了酒吧,在脚步踏入时,傻瓜鸟痛苦的弯下了腰。
旗会中唯一擅长医术的“外科医生”搀扶住他,惊惧的发现自己抓住的胳膊像随意揉捏的橡胶一样柔软,仿佛里面的骨头被敲成了碎片。
可怕的超越者,保罗·魏尔伦,名为“荒霸吐”的异能实验体,淡漠的扫过他的脸,然后兴致盎然的邀请照桥信坐到吧台。
“我对你很感兴趣。”他说。
要和这个人聊聊,为此,还是先把那些称得上血腥的事延后一下吧。
照桥信:“……”
照桥信:额……不要说出这么gay的话,他会脸色铁青。
照桥信在诡异安静的气氛下,坐在了魏尔伦的身边。
“总感觉你很累。”他忽然说,浑身发毛的挑起别的话题。
“为什么?”
“要说得直白点儿吗,你的眼睛里一片荒芜。”
照桥信:眼神!是眼神戏!快看我飙眼神戏!
魏尔伦怔了一下,“我才想问……你究竟是怎么忍受在这个世界生活的?”
照桥信:“……”
照桥信:“???”
照桥信:“就……保持着宽容和期待?”
“人们对你格外痴迷,对吧,你的名气我多少也听过。”金发青年把帽子摘下,将手指插入发间,他看透了什么般凝视着照桥信,“真正见到才发现以往的看法多么浅显……被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围绕,每天都要遭受误解,被人强加期望和臆想,有人在意你的人格吗?”
他是“异类”。
看到照桥信的那一刻,魏尔伦便明白过来了。
能让他都感到心脏漏跳一拍的存在,仿佛呼吸即神迹,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
他可不是人类,他的人格不是那样复杂狡猾的东西,能把异能实验体吸引住的魅力,这个人究竟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呢?
照桥信瞪着个大眼迷茫:“……”
啊这,这有哪里不好吗,当偶像不就是这样吗?怎么了你是当演员还是当被人们钻研思想歌颂灵魂的诗人?
“为什么这么说?”
“人们都说,不被理解就是孤独的,我曾经有一位信赖的搭档,但他也不懂我。可孤独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那像是身处浩瀚黑暗的宇宙,不被人看见,连自我都感受不到,那才是孤独。”
照桥信牙酸。
“你身处在人群,可没有人能看到你。”
魏尔伦对照桥信说道。
照桥信从脑子里搜刮着最近几天恶补的心灵语句,“孤独是常态,也是唯心的东西,只要不去想,那么自己就是热闹的。人类本来就是难以相通的。”他麻木的棒读道,“我不需要被理解,也不需要被所谓的‘看到’,因为有相比那更重要的事情。”
距离产生美,大家都隔得远一点儿不好吗?
“更重要的事情?”
照桥信拿手虚掩住唇边,目光静静的盯着面前晃动的酒杯,心里数了五秒钟,觉得是时候了,就转眸对着金发男人露出沉浸在隐秘的喜悦,又略微苦涩的表情,“我有个深爱的人。”
“为了她,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爱情疯子。
魏尔伦荒芜的生命中,第一次觉得全身都被注入新鲜血液般滚烫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这是这具人造的躯体从未感受过,或者说连功能都没有的“心动”。
这个人似乎是最接近神明的。
仿佛站在神明的角度俯视人间,无视同类的所作所为,淡漠且潇洒,却又像人类一样甘愿被焚身痛苦的感情所束。
那么,被他所爱,究竟是什么感觉——?
那种感觉,即使被注视,都仿佛坠入热恋。
***
大概又聊了十五分钟。
照桥信脑子里的货都快吐没了,嘴里甚至开始不自觉的吹捧起自己的妹妹,魏尔伦好像终于满足般站起了身。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他连雨伞都没有拿,孤身走入帘幕中,“或许今天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说出这么个意味不明的话,他含着刀子般的视线扫过旗会,“总感觉让他见到这种场景,有些玷污他的眼睛。”
他消失了。
消失的一刹那,旧世界轰然坍塌。
这具建筑早就被魏尔伦的异能力削成了碎片,但又因重力的操控,迟迟没有崩坏,维持在一个岌岌可危的状态。
照桥信眨眨眼,迟钝的看着周围的废墟,它们沉入了夜色中,但照桥信的头顶,竟然还顽强的亮着一盏灯!
那灯从他的正上方打下,落在他墨蓝色的发丝上和挺翘的鼻梁上,如此死亡的光源角度竟把照桥信衬得圣洁无比!
在坍塌的前一秒便预测到安全点并慌忙跑过来的旗会,与他面面相觑:“……”
“……”
“……”
照桥信:“你们怎么这个表情,说实话这房子是有多旧了啊,大雨一吹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