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乍然见到自己熟悉的面孔, 还知道自己该惊还是该喜呢,忽然就不能动不能说话了,他的眼里便漫上了惊惧。
秦砚该不会想杀了他吧?他是知道秦砚对自己的厌恶的。
萧玖没理会秦深的恐惧, 她拿出银针在他身上比了比, 看秦深眼里的恐惧加深,就说道:“我问你,你从薛工包里拿到的那份文件在哪里?”
“你可别想着喊人,外面的巡逻队刚离开,过来需要时间, 在那之前, 我就能扎死你。”
阴恻恻的声音像极了反派。
这话,秦深信, 秦砚向来看他不顺眼,而这里, 死个把人根本没人在意, 还会有人帮着埋了。
他要是就这么没了,都没有人会知道。
其实, 他拿走资料后, 一直没有人联系他, 他就后悔了。
他虽然时常抱怨秦昌元偏心, 不肯帮他,但他心里也知道, 自己能有现在体面的工作,不错的收入, 和安稳的生活, 都是他的关照。
但欲壑难填, 他从小想要压秦砚一头的想法, 以及自己心里的野心,让他没有忍住这天大的诱惑,忍不住想赌一下。
他也想像秦砚那样理直气壮地站在亲生父亲身边,然后俯视秦砚。
他拿到资料的时候,满京城查“战争孤儿”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他的心里压力非常大,虽然他不是什么“战争孤儿”,但他的身世更加经不起查证。
他原本的计划,是南下去他妈的老家待一阵,等风声过去了,或者联络人找到了他,他直接跟着亲生父亲离开华国就好。
在他看来,那个联络人怪是怪了点,但是很有本事,肯定能找到他。
结果,他在火车站听到有公安抓人,以为自己暴露了,立刻随着人流往火车上挤,万没有想到,竟然上错了火车!
还是辆直达车,等他被查票的时候才发现的。
那时候,周围都是荒山野岭的,他只能补了票,寻思着去西北也行。
他离得远远的,才没有人能找到他。
谁能知道,他这么倒霉啊。
上错车也就算了,西北虽然风沙大,但他有钱,找了家最好的招待所住下。
兴致上来了,就到处走走,采采风。
还遇上了一个热情漂亮的姑娘,姑娘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阿朵。
杨银杏曾经给他介绍了不少相亲的女孩子,但他总觉得她们配不上自己。
那些女孩子多是含蓄害羞的,表达好感的极限就是:我想和你成为革命同志,一起为了生活和建设华国努力奋斗。
最多再配个羞涩的笑容。
他身边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热情洋溢,满满风情,直面说“阿哥,你长的真好,我喜欢你”的姑娘。
当然,他没有沦陷,但男人嘛,有漂亮女孩献殷勤,还能拉个小手,啥的,他自然是乐在其中的。
谁能想到啊,他就去姑娘家里吃了顿饭,醒来就被卖进园子里当苦力啊!
曾经,他以为下乡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时刻,谁能想到,这完全是他见识不够啊。
人生啊,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啊!
秦深感慨万千,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从前跟着亲生父亲大干一场的野心了。
经过了这些事情,他觉得从前安稳的生活才真正适合他。
此时的他完全不想嘴硬抵抗,他唯一的要求是,必须把他带回京城。
不管等着他的是什么,总比留在这里随时没命好啊。
至于刚刚还在和他海誓山盟的阿美,那是谁?他不认识。
怪不得,谁都找不到秦深,以为他耳濡目染下,学会了侦查与反侦察,原来是他上错了火车,这谁能分析推理得出来?
萧玖拔出一根针,秦深能说话了,他没喊,反而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们资料在哪里,你们带我离开这里。”
秦砚直接答应了下来,他本来就要把秦深带回去的,只有秦深归案了,秦昌元才能真正不受影响。
秦深虽然对秦砚成见很深,从小把他当成假想敌。
但他知道秦砚是个一言九鼎的,见他答应,他痛快的把藏资料的位置说了。
他刚来这里的时候,还野心勃勃呢,怕资料被自己弄丢,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挖松了几块砖,把资料藏了进去。
萧玖:还挺会藏东西的。
她把另外一根针拔了,又警告了秦深几句,就准备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们选的还是来时的路,这个庄园太大,找别的路,费时,还有可能迷路。
顺利离开了庄园,他们找到秦深之前住的招待所,因为秦深给的房钱足够,他虽然没有回来,但房间还给他留着。
顺利拿到资料后,萧玖松了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然后,他们索性又开了两间房间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再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萧玖直接又给了秦深一针,让他不能动弹,免得再起什么幺蛾子。
秦砚把人放床上,就和萧玖分别回自己的房间了。
到了第二天,秦砚过来找萧玖。
“你之前说要炸了那边的阿芙蓉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