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刚到卯时。
冬日的天空尚且一片漆黑,一层薄雾笼罩着泰安镇,静谧寒冷。各家各户大多房门紧闭,还在梦乡中。
‘王府’大门,一辆马车等候在旁。
“仕都,快把这披风裹上,千万别着凉了”,门口的沈玉连忙将一件毛绒绒的披风系在王仕都身上。
“阿娘,别送了,快回屋去吧,外面太冷了”,王仕都笑着挥挥手。
王山年冲沈玉点点头,示意不必担心,便拉着王仕都登上马车。
随后,马蹄声渐起,马车也慢慢消失在雾气中。
……
“仕都,现在时辰尚早,你躺在阿爹腿上再睡会吧”,王山年摸摸王仕都的头。
“阿爹,不用了,我不困,从来没有起这么早,才发现被雾气笼罩的泰安镇,竟别有一番景致”,王仕都不顾寒冷,半拉开窗边的布帘,好奇的望着四周。
“秋冬的晨雾是我泰安镇的一大特色,待拂晓之时,站在高处,便会看见山水在雾气中时隐时现,若有些许阳光洒落,金光点点,更恍若仙境”,王山年帮王仕都又紧了紧披风,笑着说到。
“没想到我们泰安镇竟有如此美景”,王仕都感叹道。
“晨雾景观确实不凡,然而我大越幅员辽阔,每个府都有自己的特色景观,更有不少各色各样的美食,待你以后游学之时,以及在参加科考的路上,有机会一定要好生欣赏欣赏,我大越这一幅景色旖旎、绚丽多彩的画卷”,王山年露出向往之色。
“现在咱家也不缺钱,爹闲暇之时,不妨带着阿娘多出去走走”,王仕都回头笑着说道。
王山年摆摆手,“你阿娘当时把你手中的钱拿走,是怕你大手大脚乱花,真等你成家后,那笔钱定然会给你的。而且酒楼和水墨斋是我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业,琐事不少,不可能长时间不管不顾。最重要的是,你和小禾尚且年幼,至少要等你们长大成人后再行考虑”。
……
父子俩便这样一边观看沿途风景,一边聊着天。
……
辰时三刻,马车便到达潼县,此时,天已大亮,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马车在路边包子铺缓缓停下,王仕都父子俩随后走下,点了三屉小笼包子和豆腐脑。
“阿爹,这潼县可比泰安镇热闹些啊”,王仕都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好奇的打量四周。
“这是肯定的,潼县可管着好几个类似泰安镇大小的镇子,人口也比泰安镇要多出几倍,必然热闹繁华不少”,王山年一边给王仕都夹着包子,一边说道,“还有件事需要再提醒你下,虽然你现在获封潼安男,身份较以往不同,但切莫因此心生倨傲,特别是等会拜师之时,不论最终是否成功,定要恭敬有礼”。
王仕都闻言点点头,“阿爹,放心吧,尊师重道是人人皆知之事,我怎会如此不懂礼数。况且,你儿子心有大志,男爵还未在我心上”。
“哈哈,如此便好,快吃吧,吃了我们便出发”,王山年笑着说道。
……
‘李府’门口。
王山年拿着拜帖在前,王仕都拎着早先准备的笔墨纸砚礼物在后。
“烦请通报正居先生,就说他少时同窗王山年携子王仕都前来拜访”,王山年向门房拱手说到。
“王老爷、王公子请随我来,我家老爷早已吩咐过了”,门房躬身回礼,引着父子俩便往府内走去。
王仕都一边乖巧的跟着往前走,一边好奇的左右打量。
‘李府’和王家一样,也是三进院落,但在面积上却要大上许多。内院除了几棵颇有些年份的老榆树外,还置有一片假山水榭,四处的墙、门、窗棂或因久未居人而略显陈旧,但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体看来,院子未有半分奢华,完全看不出是一位朝廷三品大员的宅院,有的只是一股儒雅和宁静之气。
待门房将父子两人引至正房坐下,便奉上香茗,“两位且在此稍坐片刻,我这便去书房通知老爷”。
“有劳”,王山年拱手说到。
待门房离去,王山年重新坐下,静静的品茶等待。
王仕都将礼物放在身旁,冲王山年笑了笑,也是安静的坐下等待。
……
片刻,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骤然传来,“木公兄,多年未见,想不到你依旧风光满面,俊朗如初啊,不愧是当初县学的‘绝代双骄’之一”。
随之,映入王仕都眼帘的是一位身穿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深邃的眼眸里透着精光,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威严不容拒绝的感觉,除了两鬓带有的一丝白发略显沧桑外,倒也算得上一名美男子。
王山年闻声立马起身迎去,“正居兄说笑了,我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哪里还敢谈俊朗二字,反倒是你,一身英气丝毫不减,尤甚当年”。
“哈哈哈,木公兄见笑了,我已辞官归老,有的只是暮气,哪里还有什么英气,快请坐,我们坐下聊”,中年男子笑着摆摆手,便在主位坐下。
“这位便是贵公子吧?”正当王仕都欲拱手见礼之时,刚好迎上中年男子的目光。
“正是犬子仕都”王山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