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谢知蕴带兵到了南诏地盘,先是让路子都将宋家军的毒解了,随即就地休养。
得知宋尧确实落在对方手里之后,谢知蕴一声不吭带着手里这支精锐奇袭南诏,他似乎没有攻城略地的打算。
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出其不意震慑对方,杀几个人便撤退。
几次下来,搞得南诏上下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楚会突然出现。
后面又短兵相接几次之后,南诏有些如惊弓之鸟,谢知蕴这个时候突然撂下狠话。
“要么放人,要么屠城。”
南诏城内光是普通百姓就有数万,此言一出,无疑是给谢知蕴树立了一个暴君的形象。
宋老将军想出言劝阻,但谢知蕴并没有听,而且按照屠城的计划持续准备着。
其实以大楚眼下的兵力,除去还在恢复中的宋家军之外,并没有十足把握跟南诏死磕,但宁安帝这话放出去之后,整个将士精神为之一振。
谢知蕴策马从大军前面缓缓走过,朗声道。
“南诏弹丸之地,竟然让我们兴师动众,千里奔袭。所以这一仗,不仅仅是为我大楚这些年在边防牺牲的子民和将士复仇,也是为我们自己。”谢知蕴勒住缰绳,轻抚身下躁动的马儿,“能不能赶回去过年,能不能和家中妻儿准时团聚,就看今日一役了!”
这番动员并不是单纯地喊口号,而且让每一个将士都设身处地想到了自己的情境,所以非但被激起了一身热血,也点燃了回家的欲望。
“天佑大楚,拿下南诏!”
将士们闻言纷纷呼喝。
简短的战前动员之后,大楚军队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向南诏!
很多年后他们还记得那一仗,那是年轻的宁安帝御驾亲征的唯一一战。
明明是九五之尊,却有少年人的戾气,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将南诏杀的七零八落。
若不是南诏几位将军拼死护驾,险些将其老窝一锅端了。
这一仗从下午一直杀到晚上。
南诏百姓闭门不出,生怕这位传说中的活战神一个不爽,真的将城烧了。
谢知蕴单枪匹马直奔南诏皇宫。
夜色如墨渲染,月色从朦朦云雾中透出来,但却瞧不真切,因为整条街火光直冲天际,亮如白昼。
耳边所闻,皆是厮杀声和马蹄声,这些嘈杂撕碎了夜晚的宁静。
谢知蕴多年前曾经来过南诏,印象里对皇宫还有几分印象,他抓着缰绳勒马,迅速拐入一条小路。
这条路明显寂静了许多。
谢知蕴周身紧绷,将警惕性调整到了十成十。
突然前方亮起红光,一支箭刺破空气,朝着他胸前径直飞来。
南诏人擅弩,常年野外猎杀的经验让他们出了不少神箭手,但眼下还能一战的那几个,谢知蕴心里都有数。
他极快地在马上趴下,躲过了那只弩箭。
然而紧接着,十来支冷箭接踵而至。
嗖嗖声如狂风暴雨般压上,谢知蕴拔剑而出,剑锋凌厉,迅速将迎面而来的弩箭站落在地。
前方接二连三响起笛声,谢知蕴耳力过人,隐约听见嘶嘶声。
就着直逼天际的火光,他看见前方不远的巷弄里,陆陆续续爬出手腕粗细的青花蛇,它们浩浩荡荡顺着滑溜溜的青石板蜿蜒而来,嘶嘶吐着舌头。
谢知蕴心下一惊,他知道一旦这种蛇缠上马蹄,就会沿着往上,轻而易举找到将士们不着盔甲的地方。
他猛地勒住马缰,正准备往后退的时候,忽然听闻后方一片厮杀声。
兵刃相交声响彻耳际,一队拿着大楚旗帜的将士势如破竹杀入这条胡同。
埋伏在暗处的南诏人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于是人人带着搏命的想法一拥而上。
喊杀声,尖叫声,利刃刺破皮革声,不绝于耳,鲜血就像雨点喷洒而出。
“往后退,小心有蛇。”
话音未落,就见楚军里有人骑马拿着一袋东西,直奔战圈核心,边跑边洒,谢知蕴很快闻到浓烈硫磺味混合着不知名的药味。
定睛看去,原来是司云麓,但见那些蛇虫鼠蚁纷纷避让,所到之处,几乎干干净净。
谢知蕴心下大定,抄起腰间宝剑,带着众人杀进了南诏兵阵的最中央。
巷弄短兵相接,已经没有什么阵法可言,全靠硬碰硬。
谢知蕴杀红了眼,左突右冲,见人就砍,所经之地尸首遍地,他一个人就如同一柄利刃,径直插向敌军核心。
司寇紧随其后,不动声色护住谢知蕴的后背,两人一前一后,所到之处竟然无人能近的前来。
大楚将士尾随其后,势如破竹,随处可见不断哀嚎倒下的南诏士兵。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飞来的一支弩箭破风而至,径直朝着谢知蕴的后心飞来,他虽然穿着护心铠甲,但这一箭距离太近且力道十足,若是射中,十成十是要受伤的。
“皇上小心!”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司寇眼疾手快,伸手将手中剑掷了过去,险险将那支弩箭打落在地,可他却因此成了赤手空拳。
眼见得旁边有个南诏将领,瞅准这个机会,一剑直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