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茵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昨夜折腾了大半晚,实在是体力不支,所以这一睡,就睡到了中晌。
以致于睁开眼的时候,竟然有些分辨不清自己人在何方,下意识左右看了看,见这屋子熟悉的装饰,才想起来这是司云麓给她布置的那个小家。
这就是不跟公婆一起住的好处,否则哪怕头一日病了,次日也得早早起来给长辈见礼才行。
好在不需要这个步骤。
谢文茵清醒片刻之后,头一晚的记忆悉数回笼。
司云麓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了,印象里只有断断续续的片段。
她只记得他在她身上伏着,眉心鬓角汗气氤氲,通身皮肤在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下显得愈发细腻。
这人就是有副好皮囊啊。
她慢慢闭上了眼,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滑过他和她未来孩子的样貌。
都说女儿像爹,若是得个女孩儿,继承他的长相就好了,这点畅想冲淡了前一日被掳走的难堪和惶恐。
不知道是为了消除她这段记忆,还是想冲淡自己的记忆,昨晚的司云麓就像是疯了一样,累极的时候确实想不起之前那些不堪的画面。
想到始作俑者,谢文茵咬紧了后槽牙,正待琢磨一下要怎么把谢朗千刀万剐才解恨,就被开门声打断。
贴身伺候她的大丫鬟都是原来听音阁的宫女,但饶是从小一起长大,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尤其昨晚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带回来。
谢文茵清清嗓子,借此掩饰尴尬。
“驸马不在府上吗?”
“驸马一早就出去了,让我们给公主炖了五红汤补补身子。”
谢文茵脸蛋一片通红,心底暗骂这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昨夜通宵奋战似的,正想说不喝,就听外面进来个丫鬟回禀,说郡主到了。
谢浣儿这一晚明显没有睡好,虽然陆夭派人给她府上送了个口信,说谢文茵没事,但她还是忐忑到天亮。
一大早她就打算过来,但是生生被魏明轩拦住了。
谢浣儿百思不得其解,那家伙支支吾吾解释半天,才说人家夫妻俩可能有别的事情要忙,让她晚点再去。
谢浣儿就是再不通人事,也大抵猜到了五六分,登时不好意思起来。
小夫妻俩尴尬了一早上,最后谢浣儿走的时候也没跟他打招呼。
谢文茵这才想起来,昨日自己被掳走,谢浣儿肯定担心死了,于是匆匆梳洗了一下,顺便叫下人把她直接带过来。
还没洗漱完毕,就听门从外面被打开,谢浣儿风一样卷了进来,只差没跟谢文茵抱头痛哭。
“你先放开,我擦把脸。”原本自己是皇室最小的孩子,如今多了个妹妹,谢文茵总有种混合了新奇和无奈的感觉。
“都是我的错,若是昨天我没有下楼,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谢浣儿还抱着她,只是手稍微松开了些,“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吃亏?有没有……”
谢文茵及时制止了她这一连串的询问。
“我很好,没事,没受伤,没吃亏,什么也没有,所以你也不用自责。”
这话出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前一晚在马车里,司云麓跟她说过如出一辙的话。
连带着那些香艳旖旎的画面也随之浮现在脑海,她登时红了脸,但看在谢浣儿眼里,却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肯定被吓坏了吧?”谢浣儿担心地将手贴上她的额头,出口的话不无担心,“还是进宫叫皇后瞧瞧吧。”
说到陆夭,谢文茵敛了心神。
昨日出了那么大事,她是要进趟宫。
***
谢文茵被人带走的事情,一直是瞒着太后的,所以进宫若是直奔未央宫,未免显得有些奇怪。
她特地多了个心眼,跑了趟长乐宫,太后还颇觉诧异,不年不节又没什么事,好端端干嘛要过来一趟。
“小两口吵架了?”
谢文茵无奈地只差翻白眼,怎么回个娘家还一定要有事才行呢?
“我只是进宫来瞧瞧侄子侄女,顺便来请个安。”跟生母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谢文茵伸手从桌上拿了个冻柿子。
太后那个角度,刚好从她微微敞开的衣襟中看到脖子和胸口的大片吻痕,这才信了小两口蜜里调油,压根没有吵架这件事。
“你成婚也有些时日了,还没有一点动静吗?”
谢文茵拿冻柿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正色道。
“他想让我再调养两年,毕竟年纪还小。”
做母亲的,自然都喜欢听到女婿如此心疼自家女儿。但是从开枝散叶稳固地位的角度来说,她又很清楚一个孩子的重要性。
“母后自然也是希望你晚两年,毕竟一旦生育,女人就被绑住了。”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抓弄了几下虎将军,猫儿咕噜咕噜地哼哼着,很享受的样子,“好在他上面的兄嫂都已经有了儿子,倒是不需要你传宗接代了,只是这男人啊,还是有个孩子,才有家的归属感。”
谢文茵心下一动。
“你瞧瞧你三哥,有了这对龙凤胎之后,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