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浣儿回到宁王府之后,心情愈发不好。
刚刚不该一赌气就回来的,至少应该把该做的事情做了,也不知道魏明轩那傻子有没有真的去赴约,被人坑了可如何是好呢?
她伸手倒了杯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自幼是独生女的关系,从来没有兄弟姐妹一起玩,魏明轩的出现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让她知道,原来有个人作伴是件如此有意思的事情。
她不想让他在终身大事上吃亏,可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去上门教训一顿王家的大小姐,让她知难而退吧。
谢浣儿沉吟着,这么一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正瞎琢磨着,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抬眼就见陆夭扶着腰进来,她慌忙起身去迎。
不比谢浣儿的一脸忧思,陆夭脸上满是笑容,开口便道。
“郡主这两天是不是觉得无趣,我最近正做媒,带你去瞧瞧热闹?”
谢浣儿闻言感觉像是得了救命稻草,立刻拉了陆夭的手。
“我正想跟你说,那王家不是什么好鸟,千万不能给魏明轩说合。”
这话一说出口,陆夭立刻故作惊讶。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郡主难不成知道什么内幕?”她顿了片刻,不动声色观察谢浣儿的反应,又就着话头继续追问,“你们小姑娘家家彼此之间比较
熟悉,若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秘辛,可得赶紧说,免得坑了魏明轩一辈子。”
谢浣儿闻言愈发着急。
“上次她妹妹敢在王府公然仙人跳,这家风能好到哪里去?”谢浣儿连珠炮似的数落着,“同个爹的骨血,妹妹不贞洁,姐姐十有八。九也不要脸。”
陆夭心下暗暗咋舌,好家伙,这醋劲儿着实不小啊。大帽子一顶一顶地往人家身上扣,就跟不要钱似的。
她心里念叨着,面上却显得很无助,苦了脸,支支吾吾道。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魏府那边眼看就要亲自来人提亲,咱们这谎怕是圆不上了。”
谢浣儿也有点发愁,魏明轩的处境骑虎难下,着实是左右为难,她略沉吟了下,又继续问道。
“就没有其他好人家的姑娘了吗?”
“有自然是有的。”陆夭故作愁容,含糊着说,“可他那纨绔名声在外,人家好人家的女儿,谁愿意跟他呢!”
谢浣儿听这话有些不大得劲,魏明轩怎么了,虽然是爱玩了一点,但为人赤诚,而且从不藏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多了。
陆夭见她面露不忿之色,深深叹了口气。
“魏家心实,把这当成大事,连礼都备周全了,眼下要说提亲人选突然没有了,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阖府上下也丢不起这个人,
少不得委屈一下魏明轩了。”她长出一口气,故作语重心长,“也是这孩子命不好,只希望那王家大小姐能比二小姐操守好些。”
谢浣儿听这话,就是要板上钉钉的意思了,未免更加着急。
“那就眼睁睁看着魏明轩跳火坑?”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魏家坐拥两广,本就是天高皇帝远,也犯不上用儿子的幸福换取什么利益,何必着急成这样?”
陆夭心底暗暗称是。
“人家可能急着抱孙子吧。”她小心翼翼地将话题往谢浣儿身上引,“尤其是见过你之后,苏嬷嬷满意得不得了,立刻就修书回去,让魏府来人。说起来,也是怪你那天表现太好了。”
姑娘家没有不喜欢被奉承的,更何况陆夭这话半嗔怪半赞许,不是那种刻意奉承,更让人心头熨帖。
谢浣儿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唇角。
“将来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好歹得玩到一处去才行啊。”
陆夭慢慢点头,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俩这说辞都差不多。
“其实,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比如,你嫁他试试?”
谢浣儿疑心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重复一句。
“什么?”
向来古灵精怪的宁王妃整肃了脸色,一字一顿又重复一次。
“你俩只是名义上的亲戚关系,实际上八竿子都
打不着。”她像个街头算命先生一样蛊惑着,“你瞧,你俩也玩得到一起,又互相不讨厌,两好并一好,不是皆大欢喜吗?”
宁王妃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在谢浣儿脑海中盘亘了很久,久到她晚上躺在枕头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来迷迷糊糊阖了眼,稀奇古怪的梦层出不穷。
一会儿是她爹指着她鼻子,大骂姑娘家家不知道廉耻,连自家外甥都不放过。
一会儿是王家大小姐,凉声讥讽:“郡主好歹也是大家小姐,怎么沦落到这地步,巴巴儿倒贴我夫婿?”
最后出现的是魏明轩,他还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看向她的时候带了几分与众不同的神色。
“你想嫁我吗?”
谢浣儿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她的床正对着花窗,六角雕花的精美画框旁的灯盏还没熄灭,梅瓶里孔雀翎的花纹像只眼睛,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她觉得有些别扭,于是翻身下床,准备将孔雀翎调换个位置,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