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之前,陆夭设想过好几种屋内的情况。
比如一个脱了,另两个没脱。
亦或是他俩都脱了,那姑娘还坚守底线。
谁知道门打开的刹那,情况跟她想象的大相径庭。她看见那姑娘确实是坐在床上,但衣冠整齐,甚至因为天冷,外面还穿了件褙子。
另外两人也是全副武装,距离那床足足有十万八千里。
哈伦倚在靠窗的椅子上,一脸惆怅,那样子更像是姑娘要强迫他似的。
魏明轩虽然表情和缓许多,但似乎为了避嫌,也躲得远远的。
最诡异的是,他俩倒是比肩站在一起,哈伦还有些不自在地往魏明轩身后躲了躲,原本进门之前她还在担心这俩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强迫人家的事。然而眼前这情景,更容易让她怀疑,有问题的是这两个人。
哈伦那双带点异域风情的眼睛躲躲闪闪,那几分显而易见的紧张感无处安放。
“你们俩在这儿干嘛?”
陆夭缓步走进来,无视刚刚被强行踢坏的门,不动声色观察四周。
这间雅室种有花草,设计精巧,多宝格上还有不少古籍,桌上摆着时令水果和点心,一看就是招待贵客的地方,而且是提前预订好的。
陆夭视线落在一旁桌上冒着淡淡青烟的香炉上,这炉
中熏得是合欢香,味道极淡,应该是被熄灭有一阵子了,窗户也是开着的,十有八。九是在散味道,所以她有些迷惑。
“你们俩结伴来寻花问柳?”陆夭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但是只点一个姑娘?”
“你才寻花问柳?”
“你才只点一个姑娘!”
二人同时开口,陆夭挑挑眉,心里那点疑惑更重了。
“首先,我不会寻花问柳。其次,我就是点,也不会点姑娘。”
尾随而已的骊娘刚好听到这句,不由得眉心一跳,这是要找男宠的意思吗?虽说有点对不起王爷,但她真的很想说,全都城最好的货色都在她手里,王妃千万别另辟蹊径去别处找啊,咱们自家资源丰富,肥水不能流外人田。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陆夭又开了口。
“你们俩谁打算解释一下?”
看着突然破门而入的小舅母和七姨母,魏明轩已经从最初的不可置信中回过神,他神情复杂地琢磨着措辞。
说实话吧,他口口声声答应过哈伦要保密。
可撒谎吧,眼前这两尊大佛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心念电转间,他急中生智,决定反客为主。
“这话应该我问吧,小舅母和七姨母怎么会来这里?”他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王
爷知道吗?司大人知道吗?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
陆夭冷哼一声,她什么时候怕过谢知蕴知道?
“大家这么熟,就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陆夭施施然走过去,找了个地方款款落座,“哈伦,你婚事是我保的媒,这才多久,你就敢偷偷乱来,对得起小五吗?”
哈伦闻言,瞬间把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你说什么呢?谁对不起小五了?”
陆夭见他上钩,立刻又跟着说道。
“你瞧瞧你来这种地方,又跟姑娘共处一室,若说没事,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怎么是共处一室呢?”哈伦登时急了,瞥一眼魏明轩,“那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就更说不过去了。”陆夭故意刁难,“你不觉得你们三个反而更奇怪吗?”
魏明轩听完这句也急了。
“你可别乱说。”他上前两步,手忙脚乱解释,“他已经娶媳妇儿了,无所畏惧。我可还没说亲呢,别败坏我名声。”
哈伦顿时将炮口转向魏明轩。
“你这什么意思?合着我成婚了就能随便抹黑呗?”
魏明轩火登时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抹黑?这馊主意谁出的?”
“怎么是馊主意?找个姑娘,让她吃醋,这主意难道不绝妙吗?”
陆夭
立刻敏锐捕捉到话里的漏洞,当即接口。
“让谁吃醋?”
“小师姑啊。”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陆夭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掉刚刚那句话的深意。
有了谢朗觊觎谢文茵在前,她对这种姑侄之间的复杂关系倒没那么惊讶,但问题是哈伦和月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啊!
更荒谬的是,就在不久之前,哈伦还神神秘秘跟她说,月儿明明跟路师哥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
等一下!
“你说让月儿吃醋,是想让……”陆夭不由自主将视线投向床上那位嫣红姑娘,“想让她跟路师哥,好让月儿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