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宁王的强势,再加上雷劈未央宫的心虚,启献帝没再坚持让陆夭守灵。
宁王借口要贴身照顾媳妇儿,也跟着回了宁王府。启献帝见状无法,只能顺坡下驴下了道旨意,说让宁王妃好生在府中静养,这些日子就不用入宫了,算是强行挽回一波颜面,就好像陆夭休养是他施恩一样。
不过宁王夫妇倒是无暇顾及这些,两人的马车还没到府里,就见王管家匆匆跑出来。
“王妃……府里出大事了!”王管家连头发丝儿都透露着惊慌,“您快去瞧瞧吧!”
陆夭前后两世都鲜少见王管家这个失措样,前几日就算卢彦的事情被拆穿,他都能强自镇定,像现在这样见了鬼一样倒是罕见。
“把气喘匀了再说!”宁王鄙夷地看他一样,“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王管家闻言,脸上肌肉抖了抖,他是真的很想镇定自若啊,但问题是……
“王爷,府上来了个客,他说……”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说是您岳父!”
这下子别说是宁王,就连陆夭都愣住了。
陆尚书自从递了因病告老的折子之后,一直蜗居在尚书府某个
厢房,陆夭每每回娘家小住,也没听说他有做妖的趋势啊。
况且想是一方面,做又是一方面,就他那个中风偏瘫的身体,就是想上门,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吧?
“你可想清楚再说话。”陆夭沉下脸的时候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架势,“想的一清二楚再说,懂吗?”
王管家咽了口唾沫,王妃在王府向来说一不二,这话哪里是问他懂是不懂,分明是在问他想不想活。
“王妃说笑了,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想清楚就跟您回话啊。”他压低了声音,语含提醒地道,“实在是一言难尽,还是王爷王妃自己去瞧瞧吧……”
就是他不说,陆夭也要亲自去看看的,她倒是想知道,一个瘫痪在床的人,是怎么在重重监管的前提下,从尚书府到宁王府来的!
王管家松了口气,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那场面一言难尽。
***
陆夭拎着裙摆拐过影壁,就听见雪团儿尖锐的叫声划破空气,直逼耳廓。
她心下诧异,谢知蕴怕狗误伤她,已经把小东西送到无忧居去了,原本是打算放到城外庄子上,架不住自己惦记,于是想了
个折中的法子,放到无忧居,让月儿帮忙养着,隔三岔五还能瞧瞧。
难不成,是师哥来了?
陆夭抬头望去,下意识喊了声:“雪团儿!”
一团白色影子闻声蹿出来,然而就在距离陆夭身前差不多半尺的地方,被生生拎了起来。
小东西四脚离地,立刻收了气势,偃旗息鼓,不敢吱声儿。
但见宁王一脸嫌弃把雪团儿甩到随后赶上的王管家怀里,雪团儿抖抖毛,怯生生地探出脑袋,看向陆夭,然而在接触到宁王的视线之后,随即又缩了回去。
一人一狗视线对上,不约而同看向相反一侧。
陆夭失笑,这俩家伙,说不上谁是谁的克星。
“谁把这傻狗带回来的?”宁王用衣襟下摆擦着手指,“不是说了,陆小夭怀孕期间,狗不能进王府大门吗?对孩子不好!”
王管家满面尴尬地站在一侧,苦着脸,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这也不是他弄来的啊。
就在此时,屋里传来个气鼓鼓的声音。
“这都是谁胡说八道的!谁说养狗对孕妇不好?”
夫妇二人循声望去,但见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堂屋走出来,面生得很。
王管家这下子终于发现了用武之地,趁机开口。
“这就是自称是您岳父那位。”
宁王定睛看了又看,他虽然瞧不上陆家老头儿,但同朝为官好多年,还不至于连人长什么样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个,分明是另一张脸。
可他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岳父,除非陆小夭的生母当年在外面不止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又立刻识相地把嘴巴闭紧,心底暗暗祈祷刚刚陆小夭没有听到那声意味深长的抽气。
陆夭确实没有听到,确切地说,她压根无暇顾及宁王这边出什么动静。
此时此刻,她搜罗了两世记忆,也没有想起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只见那老头吹胡子瞪眼,气得眼睛都瞪圆。
“你们这俩大逆不道的玩意儿,连我都不认识了?”
陆夭蹙眉,忽然脑中电光石火闪过个念头,随即脱口而出。
“师父!”
师父?宁王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眼前这老头儿除了性别,哪点都跟她那师父不沾边儿啊。
“哪个师父?”他试探着开口,生怕认错,“是想让你改嫁那个,还是想让你留在深山